说到王璧,卓云鹭对他近段时间的付出和成效感到非常满意,特意嘱咐孟和从卓府的酒窖里挑了几坛子好酒,作为谢礼送了过去。他和王璧起初就是酒友,知道对方最爱佳酿。只要美酒到位,前期王璧的不满和牢骚都能抵消。
果然,王璧收到佳酿之后,十分高兴。他特意备了好菜,细细地品尝、回味,并对卓家的珍藏表示高度的赞赏。过后,他再来给卓云鹭诊脉时,还不忘认真反馈那些美酒的滋味。从入口丝滑的口感、舌尖味蕾品到的醇香、再到入喉的回甘,无一不描绘地仔细入微。
末了,王璧还故意说了一句:“啧啧啧,真可惜,你一时半刻是尝不了这种滋味了。我说小将军,你家的酒窖里还有什么好东西,不如一并拿出来,我再帮你品品。我文采不错,一定能形容地十分到位!”
卓云鹭作为一个重伤初愈的人,已经很久没有喝过酒了。听完王璧一番“好意的慰问”,气得差点当场跳脚。
于是晚上的时候,他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孟和,跟他商量:“孟和,我能不能喝一口酒?我太久没喝了,肚子里的馋虫实在折磨人。我保证,就一小口……”
孟和坚定地拒绝:“不能。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不能饮酒。特别是你受了那么重的伤,喝酒说不定会引起伤口复发的。卓夫人跟我说过好多次,让我一定看住了你。”
“就一小口,不会的有问题的。”卓云鹭据理力争,“我只是抿一下,感受一下味道,怎么可能旧病复发?再说了,我都快憋死了。不是说病人需要保持良好的心境吗,我现在心情很不好,我需要一点美酒来缓解抑郁!”
“没用的,我不会同意。”孟和简直油盐不进,“王太医说了,不能纵容你,一定要戒酒,戒得彻底。”
卓云鹭气结,转过身去冲着墙壁赌气,决定和孟和冷战。
孟和不慌不忙,似乎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他轻轻咳嗽两声,开始了自己的长篇大论:“阿鹭啊,要是你真的难受,不如我再继续跟你讲一讲,这几年我的故事……”
卓云鹭背对着他,听着那絮絮叨叨的讲述,起初还能坐得住。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孟和还在说,卓云鹭终于受不了,转过身对他破口大骂:“孟和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你是年纪大了吗?”
孟和耸耸肩:“岁月不饶人。怎么,我才跟你朝夕相处三个月,你就开始嫌弃我老了?”
“对,没错!”卓云鹭来劲了,“你又古板,又固执 ,简直就是个‘老物件’!”
这话一说不要紧,孟和立即阴沉了脸。他转头离开卓云鹭的卧房,在卓云鹭以为他生气了要不要哄哄他的时候,又一脸阴沉地回来了。
“喂……”卓云鹭有点心虚,毕竟他出言不逊把人惹恼了,“孟和,你怎么……”
孟和双手扳过卓云鹭的脸,精准地对上他的双唇,重重地吻了下去。卓云鹭诧异地瞪圆了眼睛,下意识张开嘴,结果竟有潺潺暖流灌入嘴中——是梅子酒。
等二人结束了亲吻,卓云鹭唇齿之间还留着酒香。他贪婪地回味着梅子酒的滋味,餮足地叹息:“真是美味啊……”
“美味吗?”孟和微微眯缝着眼睛,问他,“你是说酒,还是说我?”
“酒,当然是酒!”卓云鹭一张嘴从来不饶人,“你?你充其量就是块老腊肉,咀嚼起来很费事,皮糙肉厚的,懂不懂?”
孟和看他牙尖嘴利的样子,忍不住就笑。这个人,好像无论经历多少磨难,多少岁月,仍然是一副漫不经心又单纯莽撞的模样。
“阿鹭,”他戳了戳卓云鹭的肩头,特别认真地说,“真好,你一点都没变。”
卓云鹭斜睨他一眼,问:“我为什么要变?怎么,你以为我受过一番严刑拷打、差点丢了小命,回来以后就得变得阴沉恶毒吗?那些西域人折磨地是我的身体,又不是给我洗脑了,你怕什么。”
“不是怕,而是……”孟和说不出来“而是什么”,总之,他很高兴卓云鹭身上有一股劲儿,就是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 ,他总可以保持赤诚干净,不与这世界同流合污,也从未怨怼遭受的不公。
卓云鹭其实知道孟和在高兴什么,因为在孟和身上,有同样的特质。
他把人搂进怀里,说:“我爹正在打算请旨,带我回东海郡养伤。那里是我母亲的故乡,空气湿润、温和,不会太冷或太热,是个适合久居的地方。你意下如何?”
“你想去哪里,我就跟着去哪里。”孟和对这件事毫无意见,“反正我也没去过多少地方,住的久一些的,无非就是草原和长安。东海郡是你长大的地方,我一直很想去看看。”
卓云鹭把玩着他乌黑的长发:“那我们就一起先去东海郡,把我爹娘安顿好,再在那里休养一段时日。等我彻底恢复好了,可以到处晃悠了,咱们就骑上马浪迹天涯去!无论中原、沿海、大漠、西疆,都有数不尽的美景。我们可以一路走、一路看,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