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明日你们就要回中原了,宴席结束后我约了阿鹭来喝酒,想与他好好道别。是我没拦住,让他喝多了。衣服也吐脏了,人也喝晕了,一醉不醒。我怕他迟迟不回,明日会耽误事,便让人请唐副将来将阿鹭带回去。”
这番话倒是符合逻辑,唐平川知道卓云鹭舍不得孟和,离愁别绪一上来,同人家一起喝多了也正常。他没多想,只是嘀咕:“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少帅也算海量了,能醉成这个样子,怕不是要把小王爷的酒窖都喝空了。真是……”
孟和讪讪一笑,没再多说什么。他叫了几名侍卫进来,和唐平川一起架起卓云鹭,放在一方软榻上,准备把人直接抬回去。
“唐副将……”
看着那人即将被抬出去,孟和还是叫住了唐平川,“那个……阿鹭他喝得太多,留他自己昏睡我不放心。还是辛苦唐副将守着他,别出什么意外。我的人也会留下两名,守在帐篷外。万一有什么事,他们能第一时间找人帮忙。”
唐平川朝他拱了拱手,感激道:“小王爷心细,总是为了我们少帅着想。平川在此替他谢过王爷照顾了!”
孟和苦笑,他想如果唐平川知道今夜发生的事,估计恨不能提刀把自己劈成两半。
几人抬着卓云鹭,匆匆离开了孟和的帐篷。孟和站在门外,迟迟没有进去。今夜就暂且当一回懦夫吧,曾以为自己是个拿得起放得下,敢作敢当的,结果却是落荒而逃,做了最让自己看不起的事情。
一切等明日阿鹭醒了再说吧。如果他前来质问,就实话实说。如果他不来,自己就去主动认错。该打该骂,厌恶憎恨,孟和都认了。反正,明日一别之后,将是……
“后会无期,阿鹭。”孟和轻声地说。只有夜风卷了他的话语,不知飘向何处。
但事与愿违,一切并没有按孟和设想的那样发生。
卓云鹭被抬走之后,他独自回了帐篷里。这一夜发生了太多事,他几处奔波,劳心劳力地筹谋应对。而后又初经人事,没及时清理,更没有休息,身体已经吃不消了。之前因为心里的弦一直紧绷着,没觉得有什么。但卓云鹭一走,他万般思绪上来,终于是挨不住,倒了下去。
孟和发起了高烧,烧得糊里糊涂。直到第二日上午,伺候的侍女见他迟迟没有起身,进来查看,才发现人已经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