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时候,宴席终于结束。因为那一场视觉盛宴般的剑舞,消弭了两国人之间的芥蒂,后半段宴席气氛很好,可以称得上宾主尽欢。
大半的人都喝多了,互相搀扶着踉踉跄跄出了王帐。
李良耐着性子只喝了两盏奶酒,但架不住酒太烈,他还是上了头,此刻灵台已经不太清明。老郡王也喝得老脸通红,脚步虚浮。看他这副样子,卓云鹭终于知道李良的酒量是遗传了谁。
这大康来使中最尊贵的父子俩都醉得不省人事,卓云鹭无法,只得代替他们向旭日干国主道别,又仔细安排了伺候的人把李家父子送回各自的帐篷,好生照顾。
等到把一切都打点妥当,众人也都散的差不多了。卓云鹭略显疲惫地捏了捏额角,抬眼时惊讶地发现,孟和竟然还在大帐内,没有离开。
看到卓云鹭终于注意到自己,孟和咧嘴笑了,他问:“卓将军醉了吗?”
“有一些吧。”卓云鹭本想摇头否认,但不知为何,还是实话实说了。毕竟,这草原上的酒的确后劲十足。他酒量再好,此刻也还是觉得有些头晕。
孟和倒没有嘲笑他,反而说:“你的酒量很好,应该不输给我,只是乍一喝这么多奶酒,不太习惯。待会吹了风,可能头会晕的更厉害。这样吧,我陪将军一道回去。”
卓云鹭没有拒绝,于是两人并肩而行,一同出了帐子。
孟和牵了他的马,正是白日里见面时,他所骑的那一匹。那马儿生的极其健美,一看便知不是凡品。卓云鹭见了忍不住上手,想抚摸白马光滑的皮毛。
白马却并不买他的账,一扭头躲开了卓云鹭的手,还呼哧呼哧冲他喘着粗气。
孟和见状,笑得直不起身子:“查干巴拉,你可真不给人家面子!”
白马撂了撂蹄子甩了甩鬃毛,一派的傲慢不屑,像极了它的主人。
“它叫啥?”卓云鹭没听清那个有些拗口的苍狼族名字,又问了一遍。
“查干巴拉。”孟和重复道,“是白虎的意思。你看,它浑身雪白一丝杂毛都没有,腿力好得很,是最优秀的骏马。我们部族里,还没有哪匹马能跑得过它呢!”
卓云鹭撇了撇嘴,和查干巴拉大眼瞪大眼。他家府上也养了不少马,其中不乏名品,也有苍狼的品种。卓云鹭还没见过哪一匹如此蛮横,全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的。
“我们家也有很多马。”他气呼呼地说,像是炫耀一样,“在我们那儿,还没有我驯服不了的马!”
孟和摊摊手:“那只能说,你们那里的马都太温顺了。”
卓云鹭有点恼,他眉毛拧到一处,卷了袖子想要理论一番。大概因为酒精的缘故,此时的他露出了本性,有点孩子气,直来直往的,很是率性可爱。
孟和见他这个样子,觉得有趣,于是问道:“你急着回帐子里吗?如果不急,我请你喝酒。我那儿的酒,可比刚才宴席上的好喝,都是我私藏的,还有王兄特意给我留的……”
一句话,又瞬间浇灭了年轻男人的怒火,勾起了他肚里的馋虫。卓云鹭好酒,刚才宴席上虽然喝了不少,但还没有尽兴,此时听到有更好的酒,自然抵挡不住。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不经意间就带出一丝浑然天成的妖媚。
孟和恰好看到了那一瞬间的风情,心里“咯噔”一紧,身体僵硬,甚至忘记了要说的话,傻愣愣地呆在了当场。孟和脑海里不断闪现卓云鹭刚才的模样——湿漉漉的眼睛,红艳的嘴唇,纯粹又带些魅惑的表情。
苍天,他、他好像对着一个男人,有了异样的、心脏乱跳的感觉!
卓云鹭对此无知无觉,还在等着孟和继续谈论美酒。见对方突然不说话了,他有些不满,嘟囔了一句:“怎么了,你不会后悔了,舍不得拿给我喝了吧?”
“不、不是……”孟和不敢再正眼看他,只能迅速转移目光,说,“你、你等我一下,我去去就来。”
说罢,他面红耳赤,逃也似的朝着自己的帐篷奔去。
孟和在酒窖里精挑细选,看了一坛又一坛。这些酒都是他私藏的,他敢拍着胸脯说苍狼国绝对没有比这些更好的美酒,哪怕他王兄那里都比不上。平日里,孟和舍不得喝,更不会舍得给旁人喝。但今天遇到卓云鹭,他就忍不住想要如同献宝一样,都拿给人家尝尝。但是,也不知卓云鹭究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