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家伙还以为老子不知道艾薇佳会馆是搞啥子的,在那里都是一些做皮肉生意的妓女。“妓女”二字又像针一样刺痛他的心,一想到他的母亲曾经也是一名妓女,他就心痛不已,自我哀伤。
这个世界怎么啦?
哼,艾薇佳会馆的工作真有那么好,干嘛你不去喃?你咋还跑海呢?可见嘴里都是弹棉花,扯谈,谎话连篇,骗人的,骗谁呢?老子才不会上当。
阿力越退越远,渐渐与水手拉开距离,然后掉头就跑,狂奔。
身后传来水手的大呼小叫声:“喂,小子,你跑什么跑,你还没有回答老子的问题呢?”
疯子!骗子!强盗!早就听说那些人白天是水手,晚上是海盗,做的不是正当营生,不是好人,居然敢打起老子的主意,居然把人当成了金子用,简直是一群渣子!
这个世界怎么啦?
只能说环境越来越恶劣,形势越来越严峻。
胆大包天的水手居然向阿力追来,这是想做啥?
这可是光天化日啊!
阿力发力狂奔,一个“脚底抹油”,很快就跑下了阶梯,向码头飞跑而去。
水手,醉汉,不,应该称之为歹徒,居然在后面紧追不放,像狼追小羊一般地追来,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你跑什么啊跑,我找你问话呐,你不用害怕我,我是给你生路。”
店坊门虽然开着,但是人都在里面,码头空旷无一人,看不到什么人影。
即便有人看到这紧张一幕,也会以为两人在追逐打闹,谁会想到有人要抢劫男孩。
阿力不敢往码头边上跑,跑到那里才是死路一条。
阿力打算从码头的另一边阶梯跑上去,跑到镇子上他就安全了。他惶惶急如乱窜的小鹿,看见有人,也不过来帮他的忙。
不,他们是一伙的,蛇鼠一窝,都是海盗。这下层就没有一个好人。他这是不小心误入歧途,身陷贼窝。
以前没有这么乱,因为法度规矩在,朝廷威严在,这些歹徒好歹有个收敛,不敢这么明目张胆,公然路上相拦。
从另一边阶梯上去,他就不得不经过艾薇佳会馆,那是一个高级场所,不说里面装饰得如何如何,单说外面的大门就修建得十分气派,门楣高大,起码两层楼高,比衙门的门檐还高。上面雕刻着精美的祥云绕日图案,寓意旭日东升,鸿运当头。
阿力看见艾薇佳会馆门前面站着两位打扮时髦,衣着得体的迎宾小姐。年青漂亮,自不必说,关键是彬彬有礼,知书达礼,见人就盈盈一笑,脉脉含情,叫人难以抵挡诱惑。
两位小姐看见阿力如百米冲刺般的跑过来,不由眼睛一亮,露出暧昧的笑容。
如此俊俏的大男孩,在这孤悬的海岛上可不多见,就像一只可爱的小奶狗,跑啊跑,跑进主人的怀抱。定是哪个良家的子弟,沈醉不知归路,误入烟花柳巷深处。
两位小姐看见后面追赶的水手,脸上不自觉地露出鄙夷的神色。这些个穷哈哈,莽撞汉,是没有资格进艾薇佳会馆的,当然他们也惹不起艾薇佳会馆的小姐。甭管这些小姐是不是娇嫩如花,不堪风吹雨打,好像轻轻一戳,就会银瓶乍破水浆迸,一树繁花落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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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手的轻功当然在阿力之上,虽然他喝醉了,脚步不太稳,但是速度仍然快,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够追上阿力,到时就可以为所欲为。水手的眼里闪着贪婪的光芒,带有一种调戏和戏弄的味道,追逐着阿力,不达目的,不罢干休,仿佛阿力已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水手看见艾薇佳会馆的两位迎宾小姐,不仅没有收敛,反而加快脚步,仿佛要在两位美人面前,显摆自己,炫耀一般。
英雄博得美人笑,醉卧沙场也值得。
突然他感到一道凌厉的目光向他电射而来,不由害怕地停下脚步,向着目光来处巡视而去。
阿力看见一位熟悉的身影站在码头上,高大而威猛,阳光下,如同金吾卫甲士一般,伫立在那,守护在那。
“高叔叔!”阿力大声喊着。
听到喊声,水手像是突然酒醒一般,眼神不迷离了,脚步也稳当了。他远远地盯了高启明一眼,意识到眼前人物的强大,不甘心地夹起尾巴,灰溜溜地垂头离去,退出了码头区域。
听到喊声,高启明看见一个男孩兴冲冲地向他跑来,他认出了男孩是谁,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的卿三娘的儿子,他曾照顾过卿三娘的生意,与阿力有过数面之缘,彼此熟悉。
阿力名叫顾新立,小名阿力,应该叫阿立才对。
码头上的人群已散去,四周一片安静,惟余天上海鸟的鸣叫声和远处海浪的冲刷声。
待得阿立跑近高启明的身旁,气喘不定,一脸崇拜地看着高启明,眼里闪着明亮的光采。
他不是没有想过高启明作为他的父亲该多好啊!
“高叔叔!”阿立眼巴巴地招呼道。
“阿立,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码头已经变得不安全,以后你不能再随便乱跑了,尤其是晚上千万莫要出来。”高启明严肃道。
晚上有吸血鬼蝙蝠出来吗?
“好的,高叔叔。”阿立答应道。
他看着比他高半个头的高启明道:“高叔叔,你刚回来的吗?怎么不到我家去坐坐?我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见过你了。”
高启明道:“不了,这段时间我很忙,不能离开海船半步。等我事情理顺了,有空了,再去你家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