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都悠闲地坐在椅子上,笑眼透着得意。
————
回到东宫,孟太师已在书房候着,孟鸢给二人烹着茶。
“殿下,恕老臣愚见,殿下不该在皇上面前那般执意,当心惹了圣上不快。”
太子走到窗前,回忆着赤都此人。
“赤都看似轻狂无状,可作为小汗王,又身在异乡他国,就是为自身安全亦不可能随随便便醉倒温柔乡,否则那老汗王也不会将出使这么重要任务交于个酒囊饭袋。”
忖度着这话,太师明白过来,“殿下的意思是,他是在清醒状态下做的这件事?”
太子目光深沉,“这未尝不是一种试探,故意生事,借机探查我朝君臣对此是何态度。”
“若我方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便可探出我朝外强中干,沉浸安乐不愿生事,哪怕委曲求全。”
“所以殿下今日执意要赤都给出交代?”
太子叹息一声,“不光是一条人命,更是牵扯我朝颜面。”
转回身,英睿的目光坚定清洌,“异族之人,在我朝天子脚下都敢如此猖狂,更何况他日放虎归山。”
太师思虑片刻,还是开口道,“殿下心意老臣明白,只是皇上不予追究,我等不好再多言。”
“殿下若继续跟天子相抗,实在对殿下不利呀,万不能因个蛮族之人,引得圣上对殿下不满。”
太师说罢看了眼女儿。
孟鸢会意,端着茶水奉上,言语关切温柔,“恕妾身多言,殿下今日在父皇面前未免冲动了些。”
“说破天不过是个风尘女子,不能为了个卑贱之人触怒圣颜,累及殿下,那就得不偿失了。”
萧胤宸接过茶水,孟鸢瞧着储君脸色尚可,继续道:“北戎地处荒凉,民风粗蛮,不通文墨更无礼仪教化,行事无状也不奇怪,不过一帮未开化蛮子,眼下两国交好之际,父皇也是宽容之心。”
太子咽下茶水,放回桌上,“不通文墨只说明没有学识,不代表没有头脑。”
“卑微身躯亦是人命,又关乎我朝尊严,国之颜面,任何时候不能退让。”
孟鸢微微浅笑,“是,殿下胸怀天下,妾身敬服。”
端起茶壶添着水,“只是大局当前还是先保盛宠,储位稳固,待来日执掌江山,殿下再随心意行事,何必在此时惹怒父皇。”
萧胤宸抬眸看去,只一眼,孟鸢端着茶壶的手哆嗦一颤,茶水溅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