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的宁惜兰在婢女服侍下擦着药膏,红肿的脚踝看的婢女心疼不已,“小姐受苦了。”
宁惜兰微微浅笑,“不苦,真正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
“雪天山路难行,小姐要保重身子,等脚彻底好了再回去吧。”
“雪天”望着被白雪照亮的纸窗,女子清眸透着回忆沧桑,深远的遥不可及,“多年前,就是这样的天,父亲的马车在雪中出了意外……”
伸手推开窗,一股冷风瞬间袭来,婢女打了个冷战,伸手拢了拢衣领。
寒风吹过脸颊,吹起额前碎发,宁惜兰却笑了,笑得清冷坚定,“如今又是这样的天,从哪儿摔倒就从哪儿爬起来,雪天,是灾也是喜。”
婢女收起药膏,“时候不早了,小姐要休息吗。”
“我还不困。”
关上窗,宁惜兰随手拿起本书翻看,不时望向门外,似在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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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家书房里,方大人握着笔的手来回犹豫,几番思虑终是缓缓落笔。
“爹”
方柔轻轻唤了声,眼中湿润,“一定要这样吗?”
看着女儿泪眼朦胧的样子,方大人又收回笔,长长一叹。
方母走过来,“案子已经落定,向子珩后半生怕是要一直监禁了,不退婚怎么办,难道女儿你后半生就这样无望等待吗。”
方老爷听了不说话。
见丈夫又陷入纠结,方母继续道:“谁知道他哪年哪月才能放出来,要是一辈子关在狱中,我们女儿岂不耽误一生!”
“就算放出来,革了职,家财也被没收,女儿还嫁他做甚?跟着他吃苦受罪?唉,长痛不如短痛,就这样吧。”
方柔还是有些担心,“可此时退婚会不会让人议论我们背信弃义?”
“这种情况换成谁都会退婚的,人们不会说什么,都理解。”方母劝着,“女儿你想想,再这么下去你后半辈子都要搭在他身上啊!”
听了母亲的话,方柔低下头不再言语。
方大人几斟思索,终是将笔搁了回去。
“老爷”方母有些着急。
方大人语气沉重,“对方刚出事,我们就这么迫不及待退婚,实在招人非议,就算是退也得过段时间。”
方柔点了点头,她就是这个意思。
方夫人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悔得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当初向子珩执意退婚时咱们就该顺了他意思,也不至于现在这样为难,背上这背信弃义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