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眼底蕴起一层阴寒。
他见过,十二岁那年,在道观后山一间茅庐里。
透过窗缝,地上衣衫散落,床板吱呀作响,晃动的帐幔后,女人洁白手臂水蛇般缠着男人脖颈。
陌生男子怀里的女人,半睐明眸,媚态丛生,那张脸再熟悉不过!
一声声心肝儿,浪语淫笑,风流纵情不知天地何物,与平日的高贵严厉判若两人。
那龌龊肮脏一幕死死烙在心底,任凭如何都抹不去。
凌骁袖中手紧紧攥拳,看着母亲方才坐过的地方,心里百转千回。
幼时也曾渴望母亲关爱,努力读书,努力达到母亲所有要求,可不管做的多好,母亲始终不会给他一点温情。
一直以为母亲性子好强才对他要求甚高,后来才知原不在此。
母亲有心上人,父母之命下被迫嫁给父亲,纵然生下了他,可依然没有一日放下心上人,对父亲疏冷,也连带着不喜他。
他是她与厌恶之人的骨血!对他的苛刻,除了有那么一点望子成才外,亦是对桩婚事不满的发泄。
貌合神离的父母,冷厉不守妇道的娘亲,看似名门世家富贵显达,实则千疮百孔冰冷窒息。
娶妻成家?凌骁苦笑着摇了摇头。
深呼吸口气,思绪转还,朝客房走去。
......
客房内
“刚才找我什么事?”
言欢站起身,“我是准备向你辞行。”
“打算去哪儿?”凌骁平静道。
与面前男子不算熟络,没必要告知对方那么多,言欢只简单一句跟姐妹会合。
关于相府败落后家中女儿被贬庶民的日子,凌骁没有细问,不问也知,必然好不到哪儿去,否则也不会在山脚遇到她。
“有笔交易需要你考虑下。”凌骁直言道出。
仰起头好奇的看着,待听完对方的话,言欢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