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沉吟片刻,屈指轻轻点了点桌案。
“这把火,烧得倒是及时。溧河决堤,当年河道修缮所牵涉的上上下下,最近应该都没睡过好觉。如今突然出了这档子事儿,倒是能让他们喘口气了。”
他的声线冷静淡漠,听不出情绪。
云成却觉脊背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他隐隐猜到了主子这话的意思,却仍有些不敢置信。
“这、您是说,这粮仓是他们自己——可这胆子未免也太大了吧?绥南闹灾,徐大人乃是封疆大吏,若真出了事,便是他也担待不起啊!”
“孰轻孰重,他自有评判。”沈延川合眼,烛火映照下,眉宇间似乎还泛着霜雪寒意,“你以为他若没点本事,是怎么混到今日地位的?”
天灾是意外,粮仓失火也是意外,徐杰最多被迁怒,却不会治大罪。
然而,如果查出当年溧河的河道修建藏着猫腻,可就没那么轻松了。
何况徐杰如今已经抵京,大有为灾民求救以及负荆请罪之意,用人之际,料想陛下也会网开一面。
倒是个聪明人。
“不过这样也并非全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