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的回答模棱两可,菲勒蒙难以分辨他究竟是听到了,还是仅仅知道发生了什么。他表现得异常平静,与菲勒蒙的焦躁形成了鲜明对比,即使以管家的迟钝,这种反应也显得过于奇怪。
“说不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菲勒蒙执着地追问。管家却像听到什么奇怪的话似的,一边打开门锁,一边反问道:
“贵客您不知道吗?啊,也难怪。”
“什么意思?”
“老爷从先父那里继承的,可不仅仅是巨额的财产。”
他们走在昏暗的走廊里,空气中弥漫着苔藓和霉菌的气味。管家没有带他去声音的来源,而是将他引到一间他从未进去过的房间前。
“我记得这间房。大学的时候,庄园里宾客满座,这房间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我不了解那个年代。不过现在庄园里的大部分房间也没有闲置。不,应该说,那些不开的房间通常都堆满了东西,几乎没有落脚的地方。”
菲勒蒙还没来得及细问,管家就打开了房门。
房间里一片昏暗,只有从走廊窗户透进来的微弱阳光照亮了门口附近。但管家的话不假,仅凭这一点,菲勒蒙就立刻明白了房间里装满了什么。
“先父留下了愤怒。那也是一种可憎的枷锁。”
管家笑着说道。
房间里堆满了破碎的家具、穿孔的相框、残缺的雕像、灰烬和碎玻璃片。
菲勒蒙想起曾听人说过的一句话:
“不要相信弗兰克伯爵。”
他怎么也笑不出来。
亚瑟·弗兰克正气喘吁吁。
他一贯衣着光鲜,无论外出服还是华丽的室内服都一丝不苟。此刻却衣衫不整,头发被汗水和灰尘粘在一起,乱糟糟的。
“没想到你会来。”
他用一句生硬的话代替了问候。
“看你很忙,打扰了。”
“不,你的来访永远受到欢迎。但是……希望你能挑个合适的时机和场合。”
亚瑟说话前言不搭后语的情况并非第一次,但这通常是为了接下来的谈话做铺垫。像今天这样,仿佛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似的胡乱言语,实属罕见。不,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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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你有什么事?”
他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一把靠背断裂的椅子上。无论他如何摆出优雅的姿势,看起来都狼狈不堪。
菲勒蒙一时起了捉弄他的念头,但转念一想,真把他惹恼了,自己可应付不来,于是决定装作不知情。
“有点事想和你商量,顺便问问你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