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前些日子瓜尔佳鄂敏曾私下向胤禛提及,甄远道同情汪景琪亲眷一事,胤禛最近倒是对其多有亲近之意,甄远道与鄂敏同在都察院为官,但二人并不是一条心,对胤禛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是上上下下都是一条心,难保不会出现如年羹尧一般欺上瞒下结党营私之事,因此,胤禛也有心稍稍扶持鄂敏,使之与甄远道相互制衡。
这一日,朝会后,胤禛留了鄂敏问话。
“你说,钱明世有一本《古香亭诗集》,就是这个?”胤禛翻了翻鄂敏呈上来的诗集。
“奴才也是从甄大人那里知道,得到了这本诗集便拿回家赏玩。但是奴才知道,钱明世和年羹尧乡试同年,颇有些交情。钱明世既是谋逆之人年羹尧的密友,那他所做的诗集,想必也是大不敬的诗集了。”
“那甄远道是如何得到这本诗集的呢?棋盘街上能买到吗?”
胤禛睨了一眼鄂敏,血滴子遍布朝堂与民间各处,胤禛自然知道甄远道不时到棋盘街搜罗好物,而鄂敏,有时也同去。
“这本诗集并未刊印,想必,若非钱明世的知己好友,怕是很难得到。奴才也是在甄大人府上见到,费尽心机才得到这一本的。”
“甄远道和年羹尧素无来往,这朕是知道的。”
“奴才也是这么想,或许甄大人只是跟钱明世有所往来,未曾与年羹尧有交往。可是甄大人收藏这本诗集,只怕是另有深意啊。”
“你说。”
“在这本诗集中,有‘分陕旌旗周召伯,从天鼓角汉将军’、‘钟鼎名勒山河誓,番藏宜刊第二碑’之句,这两句诗,均是年羹尧平定青海叛乱后,钱明世所赠阿谀奉承之作,且钱在第二句诗后特意加注解说:‘公调兵取藏,宜勒一碑,附于先帝‘平藏碑’之后。’,意在年羹尧平定青海之功,仅在十四王爷平藏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