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过完年,太后就病了,整日恹恹的不思饮食,还伴着持续的低热,一病便是两个多月。
我日日去侍疾,胤禛也是每日下朝便来探望。太医诊断,“太后娘娘五内郁结,心火难消,乃是心病,若是能去其心结,想必娘娘很快就能康复了。”
“心病...心病啊...”胤禛听见太医所言喃喃自语了几句,便沉默了,此后便不再每日探望,只是着人送些滋补的饮食汤药。
先皇驾崩,十四爷受急召回宫,前脚刚离开西北,后脚胤禛立刻下旨晋封镇国公延信为贝子,命延信驰驿赴甘州掌抚远大将军印信,代行允禵之职。
彼时连原先争储之心最盛的老八允禩都受封和硕廉亲王执掌理藩院,身为皇上同母兄弟的允禵却仍旧是个固山贝子,甚至被卸了军务拘在景山的寿皇殿读书。
太后心疼幼子,自然一病不起。胤禛当然也明白额娘心病所在,却更是愤怒难当。
四月,胤禛亲自送了先帝的梓宫去了遵化的景陵安葬,随即将允禵圈禁在了皇陵,斥责其常年在外,未曾行孝于先皇膝前。
回宫后,时隔月余胤禛再次来到了寿康宫,坐到了太后床边。
“皇额娘,儿臣如今已经没有阿玛了,难道您也要弃朕而去吗?”
“皇帝,老十四是你兄弟,皇额娘是你们二人的额娘,哀家只盼你们兄弟和睦。”
“儿臣只让十四弟为先皇尽孝,安心读书,修身养性。”
“他常年在外行军,不比你在京城享福。你弟弟已经吃了够多的苦,皇陵阴寒哪里是修身养性的地方。”
“若如今是他老十四登基,才是皇额娘想要的吧,若十四弟登基,皇额娘可会为朕谋求些什么。”
“你是老十四兄长...他自然...”
“皇额娘必是不曾想过吧,既然皇额娘心中都没有儿子,老十四心中又怎么会有什么兄长呢。皇额娘还是安心养病吧。”
没有得到满意的答复,胤禛再次拂袖而去。有些童年的伤痛,恐怕在长大后不停地安慰自己,也难以治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