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沐禧疾步走上前,“大姐姐,是我。”
颜沐清眸含热泪,激动伸手想去拉她,意识到手上有还在流脓的冻疮,又将手缩了回去。
颜沐禧似没瞧见颜沐清的动作,一把拉住她往回缩的手,声音哽咽道:“不过是几载未见,大姐姐不会生分到亲妹妹上门,连院门都不给进了吧!”
感受到双掌被握住的温热,颜沐清心头酸楚更加难以自控,她快速眨眼,试图将泪意逼退,眼泪却还是不受控的淌了下来。。
“二妹妹,你还活着,真好,真好。”想到什么,她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太乱,要不咱们姐妹在院子里坐会儿。”
来的路上,颜沐禧已大致听颜大讲了颜沐清和虞瑾堂近两年来的境遇。
当初虞瑾堂离宫时,便被灌下了烈性药物,不但从根儿上绝了子嗣,脏器也受了重创。
远景帝驾崩后,颜永臣提出想要颜沐清归家,虞瑾州不愿驳颜永臣面子,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同意让夫妻二人以假死的方式从别宫脱离出来。
虞瑾州此举明面上是给了虞瑾堂一条活路,实则是彻底杜绝了虞瑾堂再争位的可能。
从别宫被赶出时,虞瑾堂和颜沐清两手空空,没有半分财物不算,还被虞瑾州的人时时监视着。
近一年来,二人仅靠颜沐清抄书维持家用,若单吃喝拉撒,颜沐清每月抄书赚得一两多银钱足够吃饱穿暖。奈何虞瑾堂平日里小病小痛不断,大半的银钱都花在了瞧病抓药上,他们二人紧衣缩食方能艰难度日。
姐妹二人坐在院里的长凳上聊天叙旧,说话间,颜沐禧不动声色将眼前的茅草屋细细打量了一番,屋子只一间,连个隔间都没有,卧病在床的虞瑾堂应该就躺在屋内。
如此恶劣的条件,去年的暴雪寒灾,夫妻二人也不知是如何挺过去的。
山村本就消息闭塞,颜沐清又近半月未出门,还不知外头的天变了,听颜沐禧说虞瑾州暴毙,虞瑾泰夺下了皇权,震惊到好半天没说出话来。
“不出意外的话,往后将迎来天下太平了,大姐姐可有何打算?”
颜沐清怔怔的摇头,“不知道,我暂时还没想好。”
不管谁坐这大丰的江山,都改变不了虞瑾堂废太子的身份。只要虞瑾堂活着,便是扎在帝王心头的一根刺,没有舒心日子可过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