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阿公当然不希望、咳咳,答应阿公,不回去了,好不好?”钱崇光忍不住红了眼圈。
一个放不下的牵挂便要了他半条命,再多一个,他会撑不下去的。
颜沐禧压下泪意,挤出一抹笑,“那阿公能答应我立马好起来,不再多思多虑,再多活几十载吗?”
“我、”钱崇光哑然,“生死乃天注定,你这叫阿公如何保证!”
“阿公都做不到之事,又何故逼我做那冷血冷情之人。”颜沐禧叹息一声,歪头靠到他的身上,“阿公~我已经够为难了,您老便莫要再难为我了,让我安心把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好不好?”
“可是,阿公怎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狼窝里跳?”
“那我又怎能眼睁睁看着阿娘被折磨,亲人惨死……我这般自私凉薄的人,好不容易才做下的决定,阿公若想我好,便莫要再出言反对。您老把身子骨养好,帮我看顾好几个孩子,待我归来那日,您能好生生出现我面前,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迎上颜沐禧闪着泪光的眸子,钱崇光的心口仿若被捅了一刀,疼的他喘不上气。
外孙女和女儿从长相到性子,几乎没有相像之处,只一点相像,便是骨子里的倔,一旦决定了,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一想到外孙女将要面临的处境,钱崇光禁不住老泪纵横,他不死心的问,“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颜沐禧没回答他,只是嘱咐,“阿公答应我,一定要保重身体。你和安安、康康在岛上等着我,我很快便会回来,很快的。”
钱崇光的脊背仿若在一瞬间佝偻,含泪挤出一抹笑,“好,阿公等你回来。”
五月中旬,颜沐禧带着冬玉和雨水离了岛。
钱昊川的行刑之日是六月初七,主仆三人赶在六月初五进了洛都城,没有过多的时间可耽搁,进城后直奔颜府。
如今的颜府还是之前的三进院落,与之前没有任何的变化,寒酸模样根本不像当朝首辅的府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