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蒙在鼓中的阿娘先是丧女,如今又要失去父亲,怕是要伤心难过上好一阵儿。
颜沐禧料想的没错,与此同时的金陵钱家。
钱漫漫神色枯槁的跪在棺木前,两日来已哭晕数次。
钱崇光只第一日远远的瞧了女儿一眼,之后再不敢去瞧,怕自己忍不住跳出来道出实情。
他已经做出选择,再不忍都没有了反悔的余地,只能不回头的往前行。
钱崇光虽是商贾,但没少做行善举做好事,甚至还有江南第一大善人的美称。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除商贾和平民百姓外,江南任职官员几乎全来了钱家吊唁。
原因无它,颜永臣不但恢复了官职,还被远景帝任命为大丰朝首位辅政臣子,在庙堂之上的风头无人能及。
入夜,钱漫漫体力不支又晕死了过去,被下人抬回偏厅歇息。
颜永臣闻讯赶到,等钱漫漫醒来,亲自喂她喝下一整碗的菜粥。
钱漫漫边喝边掉眼泪,一碗粥是就着眼泪喝完的,“呜呜呜……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对不起禧姐儿,对不起阿爹。他们生我的气,才不要我了,他们都不要我了……”
颜永臣将她拥入怀里,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安抚,“漫儿乖~不难过了,你还有我,我不会丢下你的,永远都不会不要你的……”
钱漫漫哭的泣不成声,“我什么都没了……我只有夫君了,只有夫君了……”
听到屋内的动静,走至窗外的钱崇光又默默离去了。
也许禧禧说的没错,颜永臣对她的漫儿是有几分在乎的,于颜永臣而言,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才最安全。
为女儿奔忙了大半辈子,他也该放手了,让自己一眼能看到头的余生,过几年的松快日子。
夜色如墨,钱崇光穿过廊道,绕到后角门处正欲出府,忽听得一声喊,“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