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日光正好,书房门窗大开着,颜永臣立于桌案前,垂首看着棋盘上的棋子,好似正自己与自己对弈。
颜沐禧踏进屋内,等他落下子方出声行礼,“多日未见,阿爹可还安好。”
颜永臣瞧了她一眼,“你阿爹我、好不好,你不都门儿清么?没外人在,便不用装着知礼客套了。”说罢又垂眸瞧向棋盘上的棋子。
颜沐禧觉得颜永臣好似话里有话,又像随口的寒暄,一时间心里更忐忑了。
“女儿谢阿爹那日的出手帮扶。”
“父女间不用谈谢,且你夫君已经谢过了,无需再谢。”
颜永臣语气淡淡连眼皮都未抬起,颜沐禧心下却是大惊。
虞晚泰竟见过颜永臣,何时见的?
正想问清楚,又落下一子的颜永臣先开了口,“除夕那晚,你夫君来寻我,我恰巧空闲,便与人多聊了会儿。”
颜沐禧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试探着询问,“不知阿爹与世子都聊了些什么?”
颜永臣反问,“你想知道?”
她忙不迭点头,意识到颜永臣没看她,又说,“女儿想知道,阿爹能告诉我吗?”
颜永臣答得干脆,“不能。男人间的事,你少管。且想管,你也没能耐管,安分顾好你自己便是。”
意识到什么都问不出来,颜沐禧也不再白费口舌,“女儿谨遵阿爹教诲。阿爹若无旁的事,女儿便先行退下了。”
见颜永臣摆手,她转身往外走,临出门时,颜永臣突然说了句,“世道艰难,求存不易,万事皆多当心着些。”
她未回头,只是步子顿了下,颤着声音回应,“好,女儿记下了。”说罢转身快步出了屋子。
原来不是错觉,颜永臣知道的,比她以为的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