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怎不早些叫我?午时前还要赶去宫里谢恩,时间肯定来不及了!”颜沐禧压着声音质问几个婢女。
冬玉解释,“婢子几人一个时辰前便候在外头了,想叫门奈何关嬷嬷不允,说是世子爷有起床气,必须等世子爷睡够了才能叫起。”
“有起床气也得分时候呀,今儿是什么日子?若误了进宫的时辰,你家小姐我的小命还要不要了……快着些快着些,我这脸也不是太脏,不用洗太久,就这般吧,不洗了……”颜沐禧不停催促。
见前后不到半刻钟,几人便从净房出来了,虞晚泰猜想颜沐禧应是着急,故而也没再耽搁,起身去净房洗漱。
错身时,银夏装作不经意间扫向他的衣袍,除了刚刚瞧见的大片污渍,世子爷身侧的衣摆上好似也有斑斑点点的污渍。
昨儿是新婚,世子爷断没有穿旧衣、脏衣的可能,身上的污渍不可能是原本有的,那便一定是昨晚新添上的。
梳妆时,银夏凑到颜沐禧耳边小声问,“昨夜世子爷可否与小姐同榻而眠。”
颜沐禧疑惑瞧了她一眼,不知她为何这般问,“当然没有,世子爷歇在了矮塌上。”
银夏想了想,又问,“世子爷一夜都未回床榻?”
“不然呢?”颜沐禧忍下翻白眼的冲动,难不成虞晚泰还能半夜梦游钻她被窝里睡会儿?
见自家小姐的神态语气不像是作假,银夏心头的疑惑更大。
世子爷压根没与小姐同床榻,那衣袍上的污渍到底是从何而来?还能是大半夜偷溜出去杀人了?
因还要进宫谢恩,不宜梳太简单的发髻,颜沐禧再急也没办法,只能耐心的等。
等着等着也便不急了,左右已经晚了,各路长辈总不能因此打杀了她,今日惹下的祸端,来日再想办法弥补便是。
矮塌在梳妆台的斜对面,从铜镜的一侧能清楚瞧见没骨头般歪靠在上头的虞晚泰。
只见人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翠玉扳指,翘起的一只红靴一晃一晃的,惬意的很。
昨夜发生的一幕幕,像演大戏般在颜沐禧的脑中盘旋,她当着虞晚泰的面,哭的跟个傻子一样,喊了几十遍自己要死了,还交代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