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层正中为起居室,西边是厨房,连通地下的库房,东边是老夫人和侍女的房间,老人家年纪大了,登高爬低不方便,还是住在一楼稳妥些。所有的家具暂时还只是图样,就等着爵爷您亲自过目了。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小的们再去改进。木匠们都已经摩拳擦掌,就等着能给您老效力了。二楼除了爵爷和夫人的卧室,还有几间房用来安排侍卫和下人居住,或者存放您的私人收藏。客房不在主建筑的规划里,免得外人打扰……”
一个看不出年纪的木精灵向我介绍房屋的布局,这矮小的男人喋喋不休,直到总管大人亲自将他赶走。
“日安,洛克尔男爵。新房可还满意?”
“日安,有南雅总管操持,自然是满意的。您可知道我母亲现在何处?”
“老夫人应该是在啸风棱堡,与丹格尔大人商议婚礼事宜。”
老狐狸正在陪着唐娜喝茶,森加德男爵夫妇也在场。刚鬣夫人已不是前些天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但却还是面无表情,并不和气。森加德男爵倒是和丹格尔一唱一和,努力调节气氛。唐娜在三个老牌贵族面前很是局促,直到我坐在她的身边,这才勉强笑了笑。
丹格尔说,我的婚礼将在朝阳月二十五日举行,由玛拉的祭司依兰杜尔主持,宴席则照例由埃迪负责。我和伊琳娜的礼服、婚戒等物都已齐备,届时自有专人送到府上。而我和唐娜在房子盖好之前,只能委屈一下,暂时住在旅店里。
唐娜对此是无所谓的,她还告诉我,伦德也住在死人之酒的客房。令我震惊的是,她说伦德前几天刚刚结了婚,新娘正是旅店的女招待纳里。
“他们俩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了?!”
“瞧你这话说的,那两个孩子挺登对,还请我做证婚人呢。倒是你啊,我这当妈的没本事,做不得主。”
唐娜拍了拍我的手,欲言又止。
“母亲见过伊琳娜了?她对您摆脸色了?”
“这倒没有。那姑娘我见过了,人长得出挑,礼数也没毛病。可我总觉得,她好像不喜欢这桩婚事,她家里人也是。伦德结婚的时候,那新娘子笑得跟花儿似的。旅店的老板娘,听说只是她的养母,可也跟着高兴。没准咱庄稼人,不懂贵族的规矩,人家就得绷着劲儿才对呢。”
我笑了笑,没有接话。什么狗屁贵族的狗屁规矩?那娘儿们是我花了大价钱买来的,她能喜欢就有鬼了。别说她不喜欢,我还不喜欢呢!我宁肯守着那些产业,大丈夫何患无妻?
我一路上陪着唐娜唠些家常。她看我心情不错,便认为是我相中了伊琳娜,于是又说了那女人不少好话来找补。旅店里人多嘴杂,我也就没去向她打听洛克尔父亲的事情,而是先跑去找了伦德。
结果竟然扑空。
纳里说她的亲亲老公一早上便出城办事去了,要到晚餐前才能回来。如今的我哪里见得别人大秀恩爱?自然是阴阳怪气地调侃一番,留下她脸红跺脚,自己却径奔西门逃走了。
城外的景象吓了我一跳。大量难民三五成群,聚在官道两侧。有的人还能支起个破帐篷藏身,更多的只有地上一张草席。伦德带着几个人穿梭其中,分发食物和药品,忙得满头大汗。
“什么情况?怎么又有这么多难民?”
伦德却只是让我先帮忙发东西,说具体情况晚上再谈。我们折腾到天擦黑时才回到城里,他在城门边上给几个帮手结算了工钱,重重叹了口气。
“洛克尔,你可算来了,我真是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回到旅店,纳里打了水给他洗脸,又送来一身干净衣服。在听说伦德要和我秉烛夜谈之后,她愣了一下,便转身走掉了。过不多时,这贤惠的新任人妻又端了一大盘子饭菜放在桌上,还拎了两小瓶酒。最后给伦德披上一件鹿皮外套,叮嘱了几句少喝早睡之类的话。直到对上我的眼神,才红着脸落荒而逃。
我满上两杯酒,与伦德对碰了一下。
“恭喜啊,说说吧?”
伦德浅抿了一口,点了点头。
“部落的形势太乱了,我都不知道从何说起……”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先说说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