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这里有他同乡的口供,他是北狄人的野种儿,证据确凿!”孙主薄洋洋得意。
周武的家乡就在边境附近的一个村庄,他母亲怀他两个月的时候,一小股北狄残兵游勇侵扰了他们村子,等到在田地劳作的青壮回村时,许多老人孩子已被杀害,女子被侮辱,其中包括周武的母亲。
等到周武的母亲显怀,村里就有些风言风语,说这是北狄人的野种儿,周家人早知自家媳妇有孕,与多嘴之人打了几次,也就没人再说了。
后来周武足月出生,但因其母孕期心绪不宁,郁结在心,导致孩子发育不良,太过瘦小,众人的闲话儿又来了,说是早产儿,周家为遮羞故意让媳妇早产两个多月,甚至还有更难听的。
周母不堪其扰自尽了,周父安葬了妻子后,带儿子离开村子,去了山上居住,周父泉下有知,肯定不会想到,几十年后又有人提起此事,害死了他儿子。
“口供?”蓝敏行怒不可遏,“什么时候只凭口供就可定人死罪了?不知是哪个阴险小人的恶意中伤,就让你杀了一个为国守土、屡立战功的英雄!”
“下官并未给他定罪,只是奉命前来羁押,是这周武拒捕,打伤差役意图逃跑,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也正因如此,奉圣命随下官前来拿人的御林军才会出手捉拿,谁知打斗中误伤,这也是周武罪有应得。”孙主薄改了口,将就地正法变成了误伤。
他看似在认真解释,实则眼神中满是挑衅,查平西军中的奸细可是圣旨,你们再不满也得忍着。
“不是!世子,周千户没有拒捕,他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已经束手就擒了,是那些人说些下流的脏话侮辱他母亲,他才一怒之下推了那人一把,谁知那人直接就下了杀手!”听到孙主薄的污蔑,本来听令,老实站着的平西军实在忍不了了,周武手下一个百户愤怒的站了出来。
“胡说八道,分明是周武拒捕,才误伤的。御林军都是出身好、有教养的军士,怎会如你们这些粗野人一般满口污言秽语。”孙主薄理所当然地说道,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
“误伤?”蓝敏怀冷笑一声,用手轻轻合上周武因愤怒睁大却已没了神采的双眼,缓缓地站起来,转身扫视着孙主薄一行人,“这伤口一击致命、干净利落,到底是御林军的,好身手,不知是哪位高手啊?”
与怒气横生的蓝敏行不同,蓝敏怀表情很平和,甚至还有一丝笑意在脸上,只是眼底深处漆黑一片,让与他对视的人心中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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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年轻御林军与他对视一眼后不自觉退后一步,一看就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