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玄的冷汗已经爬上了额头,双手紧紧握住了镣铐上的铁链。
李伯均也不着急,坐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整间牢房里只有他喝茶的声音。
晃了晃空无一滴水的紫砂壶,李伯均才站起身:“哎呀,没茶了,得去续点水。”
往门口走了两步,他又顿住了,背对着周玄:“若是我啊,想要老子的命,老子就算是死也得把那人拉下去垫背,地府阴冷,多个人多个伴,总好过留着他们来对我的家人斩草除根。”
这市井流氓一般的话语,重重击在了周玄的心上,连牢门什么时候锁上的都不知道。
也不知是放弃了,还是想开了,他当日夜里就唤人找来了李伯均。
等得昏昏欲睡的李伯均,闻言,兴奋地搓着手,自家外甥女的办法果然可行。
牢房里,两人面对面坐着。
周玄嘶哑着嗓子艰难开口:“我的确是掌握了不少人的把柄,也深知他们绝不会放过我。”
他笑得阴鸷:“估计所有人都不知道,我手上有一本账册,是从云来酒楼的掌柜那儿高价买来的,有哪些人,什么时候,花了多少银子,做了什么,事无巨细,全记录在册。”
他抬起头与李伯均对视:“只要少卿大人能保证我家人的安全,我便告诉你账册的下落。”
李伯均可不受威胁:“既然如此,那我为何不去找云来酒楼的掌柜要呢?”
周玄笑得很大声:“忙活了这么多日,你们要是能问出来,一早就问出来了,又何须来与我周旋。”
李伯均一噎,婳儿又猜到了。
他郑重点头:“你所犯之事,罪不及家人,圣上不会处罚他们的,只是你没了官职,他们自然是不能住在侍郎府,一出了侍郎府,百姓会怎么对待他们,那就不得而知了,毕竟你犯的不仅仅是重罪,还犯了众怒。”
周玄整个人无力地颓了下来:“我知道,他们享受了我犯众怒赚来的银子,就要承受得住众怒带来的后果,我只求大人能在危急关头保他们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