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一片幽暗。

挽月不知何时已经放轻了呼吸。

贺宗明搂着她闭上眼,蹭了蹭她脖子,慢慢地也睡了。

这日以后,贺宗明除了读书识字以外,也开始慢慢地教挽月写字。

毛笔笔杆太长,墨量不好把控,笔尖又容易散,宣纸也太软。

挽月练习了几次,字没写成,弄得两只小手爪都黑乎乎,脸也跟个小花猫似的。

贺宗明本来就爱笑话她。

自然就还是笑话她。

挽月容易生气,脾气也泼,趁机拿了毛笔往他脸上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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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宗明没及时躲开,右脸多了一道子。

他也反击,把挽月摁在书桌上往她手上写字。

理直气壮地告诉她:“手背是泼妇的泼,手心是泼妇的妇。”

挽月哼了声:“我虽然不认识泼妇的妇,但我认识我手里这个字。”

贺宗明:“是吗?那它是哪个字?”

挽月骄傲道:“是挽!挽月的挽。”

贺宗明望着她也笑了:“原来这个字是挽月的挽,那你手背上的字呢,认不认识它是哪个?”

挽月这回却是真的不认识了。

举着小手在眼前细看,两弯眉毛悄悄地蹙起来,满脸纠结地辨认。

贺宗明这才漫不经心道:“这个字念妇,就是你不守妇道的那个妇。”

挽月顿时又恼了,张牙舞爪道:“你才不守妇道,你个满嘴没好话的坏东西!”

两人便又在书房闹成一团。

按说挽月是碰不到贺宗明的。

但她回来后总是闷闷不乐,也就生气跟他作对的时候还有点鲜活劲儿。

他也就纵着她玩了会儿。

但两人谁都没想到,那墨水沾到人身上会那么难洗。

挽月还算正常,就手臂和手背写了几个字。

贺宗明却是被那刁钻的野丫头往脸上画了猫似的长胡子。

实在是没法见人了。

于是便头一次,晚饭时间他躲在房里不出门,是让挽月给他端回屋里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