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先把药喝了,再吃点东西,等养好了身体,随你对我怎么打骂,我绝不还手还口,如何?我豁出去这张脸面,到时候站着给你出气。”

他把态度放的极低,近乎哀求,挽月这才终于出声,声音是久未进水的嘶哑,虚弱缓慢:“让我……走。”

贺宗明见她终于开口,心下稍微松缓:“先把药喝了,你现在这个样子,就算我让你走,外面战火四起,你一个孤身女子,无依无靠,身染重病,还手无缚鸡之力,又能到哪去?”

他又把药碗端起来,递到挽月唇边,看挽月依旧不张嘴,眼中的神色暗了暗。

“刘妈带回来一个人,说是你表哥,你要不要见?”

刚刚还毫无反应,形同枯木的挽月倏然浑身一震,眼中终于重新有了光彩,本是极力挣脱他的手,此时主动握住了他手腕,脸上流露出哀求。

贺宗明见状,眼底掠过一抹自嘲,心已经凉了半截,脸上却还极力保持着温度,温声劝说:“没听过你还有这样一门亲戚,怕是有心人派来的奸细,所以我的人已经把他看守了起来。”

“别……”挽月费力出声,虽是虚弱,却也拿出了全身的力气:“别…伤…害…他!”

她眼中流露出示弱,枯涸的眼中隐有泪光。

贺宗明用一根手指把那点湿润擦了,依旧哄着她:“你放心,他没出什么事,先把药喝了,然后我带你过去?”

这回不用他再劝,挽月自己就试图去端药碗,可她实在没有力气,最后还是贺宗明一勺一勺的喂。

苦涩的药汤入口,挽月胃中便是一阵翻涌,让她忍不住地干呕反胃,可她硬是用手捂着嘴生生忍着,硬是一边呕一边硬撑着把一碗药给喝的见了底。

贺宗明默不作声地看着,脸色晦暗不明,又在挽月抬头看他时全化作和风细雨的温柔。

“药喝光了,再吃点东西?你都好几天不进食了,不吃饭哪来的力气?”

挽月说:“我要见他。”

贺宗明把空了的药碗放到一边,拿出蜜饯盒子往她嘴里塞了个酸枣。

“吃了东西再去,不差这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