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走远,酒席就置在偏殿。
殿中并不亮堂,圆圆一张桌上,摆着十余道菜。正值国丧,菜中无肉,酒也是淡酒,这桌席面,清淡得如卫晏洵脸上的表情一样。
两人相对坐下,太监斟上了酒,卫晏洵也没有摆帝王的架子,举起酒杯,先喝了。
姬殊白嗅到那淡淡的酒味,没有犹豫也喝了下去。
卫晏洵让太监继续把酒满上。
“朕能扳倒敌人,走到今日,少不得你从旁相助,这份情,朕记着。”
“圣上言重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臣也只是顺应天道罢了。”
姬殊白嘴里说着不咸不淡的恭维话,心里很是摸不清卫晏洵的意思。
总不会是刚登基,臣子用得不够趁手,想扣一扣他的辞官表吧?
又或者,还是因为浅灵,看自己不顺眼?
卫晏洵眼睛没有抬起来,忽然问:“姬殊白。”
“微臣在。”
“朕听韩光说,卫皓篡位前夕,是你潜入军营,说服他率定北军出兵攻城的?”
姬殊白心中一动,抬头与卫晏洵目光交错,他的眼里有一丝犀利。
“是。”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回圣上的话,自是为了不让卫皓完成登基大典,否则圣上的平乱之举,就会被歪曲成造反了。”
卫晏洵继续问:“彼时无人知晓朕的大军已经在来的路上,如果朕真的困在蜀地自顾不暇,定北军攻破宫门之后,你又会做什么?”
他只是一个入朝不足两年的官,在朝中并非举足轻重之人,能做事的时候做事,可真到了反贼被杀、皇帝不省人事的时刻,那些世家老臣肯定会站出来,从几个年幼的皇子中扶持一人为新帝,哪里轮得上他说什么做什么?
姬殊白心里腹诽着,他已经听出来了,卫晏洵对他起了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