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荷只穿着一件粉色的肚兜卧在里侧,她侧躺着依偎在祯和帝胸前,眼睛看向帐外的香炉,此时烟气袅袅,情香浓郁,她收回目光,纤细的指尖隔着明黄寝衣慢慢画着圈儿。
“刚刚皇后娘娘又来找了,明日她不会找臣妾麻烦吧?臣妾好害怕。”
祯和帝没有睁眼,只是用手揽住了妙荷的肩头,嘴唇微动:
“有朕在,她不敢拿你如何。过几日,寻个错处,让她把六宫之权交出来,禁足就是了。”
妙荷咬唇一笑,眼含媚色:“陛下待臣妾真好。只是,宫里的姐妹又该酸言酸语了。”
“只有庸才才不会惹人嫉恨,你理掌六宫,几句酸话能把你如何。”
妙荷亲昵地抱着祯和帝,娇声道:“臣妾哪是怕被人说闲话,臣妾怕的是连累陛下清名。陛下今日为臣妾罚了义清郡主,罚了皇后娘娘,朝中定然非议颇多。陛下今晚迟了一个时辰过来,递进勤政殿的折子就没消停过,明日,明日臣妾该被骂红颜祸水了吧。”
“臣妾挨骂不要紧,只是心疼陛下,如果明日文武大臣们硬是要陛下撤回旨意,陛下岂不是骑虎难下,进则君臣失和,退则颜面扫地,臣妾光是想想,都心疼得紧。”
“要是整个朝廷班子都是听陛下的话的就好了,陛下英明神武,说什么都是对的,哪里需要朝臣多话呢?”
“陛下是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不听话的,那都是佞臣。”
妙荷说完最后一句,祯和帝彻底陷入了梦乡。
妙荷命人倒掉了香炉里的灰,然后方睡了下来。
翌日朝堂上,果然如所料那般,闹闹哄哄,上谏的朝臣一个接一个,言语犀利者有之,委婉劝谏者有之,危言耸听者有之。
他们为定王说话,为皇后说话,为姬家说话,并狠狠地抨击新晋的淑妃,以“妖妃”称之。
祯和帝夜里睡得晚,头痛烦躁,半点也忍不了这群人的聒噪,于是快刀斩乱麻,凡是质疑他抉择的,全部受了罚,轻的停职闭门思过,或削官几级,重的则直接削官,让其回老家去了。
可以说,丝毫情面也未留。
散朝以后,朝臣们似脱了水的鱼干,颓靡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