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说什么?”
“我想问你怪我吗?为你阿爹的事。”
他问得很认真,眼睛也紧紧盯着她,想要剥开她的心,看到她心底深处去。
很清朗一双眼,此时却深邃如渊,把浅灵的心魂都吸了进去,心神混乱着,叫她搪塞不了一点。
浅灵轻轻叹了一口,被他拥入怀中,下巴杵着他的肩头。
“如果怪你祖父去劝爹爹出山,就得怪圣上派你祖父去劝说爹爹,更得怪薛氏一党、阉党和其他文武官员兴风作浪,屡屡拿我爹做文章,还要怪洛重河背叛我的爹娘。如果要怪你,那就得连这些人的家人孩子全部一起怪上,我不爱怨天尤人,更分不出那么多心思去责怪。”
姬殊白静静听她说完,又问:“我知道了,你不怪我,但这里,还是会难受,是吗?”
他指着心口处。
浅灵有些沉默。她无法描述自己知道真相后,对他、对姬家产生的那一丝异样的别扭是什么,是以也胆小,只想逃避,见他的时候就会刻意忘记那点关系;不见他的时候,反而心中松泛了许多。
“这世上许多事情本就是无解的,无论我是什么想法,都只能在心里消解过去。”
拿着十几年前长辈们的往来因果质问姬殊白,没有意义,他也无辜。
姬殊白把她抱得更紧:“其实我宁可你怨我、骂我,好歹能让我为你分担一些。我不好,明明知道你不好受,还催你,只顾着想我自己了。”
他带着浅灵的手,在自己脸上轻轻打了一下,又抱了一会儿,方道:“岳父那边,先不说,等一切结束了,我亲去向岳父求娶你。浅灵,无论你是什么身份,我都不想与你分开。”
浅灵被他说得有些心软,额头相贴的时候,浅灵把双臂搭在他肩上,轻声道:“知道了。爹爹那边你自己搞定,我不说了。”
“好,我一定让岳父接纳我。”
腻歪了好一会儿,姬殊白又道:“今日除来见你,还有一件要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
“我把那个瓦罐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