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浅灵自没有傻傻地真跟他分析起各方嫌疑来,反转开话题问:“臣女有一疑问,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说,赦你无罪。”
“圣上为何至今未立国本?”
祯和帝道:“朕何尝不知立了国本,便可绝了许多臣子的念想,只是能继朕龙位的,总不能连朕的一半都及不上。所以朕这些年一直默默看着他们,才能、品行、格局、人脉,如此种种,妄图选出一个十全十美的,哪知看着看着,一个个都变成了妖魔鬼怪。”
浅灵道:“圣上之千秋功业,令人望之汗颜,及之却是太难太难了。”
祯和帝被她恭维了几句,便哈哈大笑起来。
“晏琛魄力不足,而心机有余,最喜欢躲在身后拱火使坏,朕虽知他心思险恶,可到底是朕的孩儿。”
“陛下节哀。”
回到勤政殿,阮公公已等着了。
“陛下,方才恭王来过,带了一件礼物说要献给您。见您不在,便把东西留下了。”
“什么东西?”
祯和帝展开一看,却是恭王新近作的画,旁边还提了一首诗,隐劝父亲莫要沉湎于悲伤中,并抒发了自己的担忧孺慕之心。
祯和帝一愣,随即淡笑:“他倒是有心了。”
他忽然想起一事,便对浅灵道:“对了,之前朕与阮英闲话,阮英说把你许配给恭王,你意下如何?”
浅灵怔住。
这不是她第一次听见这些话。
上一回是什么时候?
是她被赵九爷和杜文灏算计,德丰二掌柜孙银香说宣王对她不会善罢甘休,劝她委身恭王。
而巧的是,她之后果真与恭王有了交集。
她救了恭王,恭王上门答谢;她状告姜琢君失败,恭王在银杏林子里给了她安慰,并教训了姜家人。
这一切,难道真的只是巧合?
“浅灵。”
浅灵回过神,见祯和帝盯着自己,忙道:“圣上厚爱,臣女惶恐,然而臣女自知品格微薄,又未出孝期,配不上龙子龙孙。”
祯和帝道:“你这小女子一向胆大包天,连朕的任命都敢接,朕的折子都敢看,可见不曾菲薄自身,如何这会儿又说配不上了?敷衍朕。”
“臣女不敢,臣女现在只想好好做手头上的事。”
祯和帝也只是调侃两句,成王没了才多久,现在他哪有心思想儿子们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