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卿一听到“淳王”二字就浑身哆嗦,颤着声儿道:“谁?他说的谁?”
程良硕木着脸,保持着一贯的不悲不喜:
“淳王。”
安乡伯又捶了一下鼓,槌子被击飞,他索性长跪下来,向着天张开了双手:
“姜琢君罪无可恕,请圣上明察,治他死罪!”
他闹出如此大的阵仗,耳目众多的祯和帝自也很快得知了此事。
“十九年,十月?”
祯和帝看着卷宗,猛地拍在龙案上。
“把十九年的卷宗调出来,一一比对!”
阮公公点了两个小太监,把两卷宗细细比对了一遍,时间地点正正好都对上了,十九年九月底十月初的时候正是神御军追到西北淳王失去了踪影的时候。
“陛下。”
阮公公察言观色,看一向勤政的祯和帝这会儿已经停下了批折子,坐在龙椅上面沉似水,心里暗暗捏了把喊。
庚子之变带给祯和帝的挫败与耻辱,是弄死淳王一百次都不够还的。
哪怕已经过去了十年,祯和帝一想起班师回京时满城都在高呼新帝的场景,心里还是会升腾起杀意。
阮公公斟酌着言辞,轻缓地说道:“下面的人去查了,安乡伯有些话确实属实,姜琢君还在四门馆读书的时候时常被兄长针对,而淳王有时会去四门馆走走,看见了,便为姜琢君解围了几回,不过……”
眼看祯和帝脸愈来愈沉了,阮公公赶忙说完:
“不过也就是解过围,没有其他私交。安乡伯对庶弟有恶意人尽皆知,故意捏造事实不是不可能,况且,陛下,义清乡君画的画像,好似也不是淳王的模样……”
祯和帝冷笑:“重罪在逃,难道还会顶着原来的面目招摇过市?”
“是是是,陛下说得是。”阮公公试明白了祯和帝态度,连忙换了口风,“而且义清乡君那会儿还是个孩子,记得不清也是有的。”
“陛下,这个案子要怎么处置?”
祯和帝道:“召集三司,无论用什么手段,也要叫姜琢君招供,他把淳王藏到了哪儿,淳王又去了哪儿。”
阮公公心惊。
陛下这是怀疑淳王还可能活着了。
“是,奴才这就去传口谕。”
口谕一下,举京震动。
谁也没有想到,小小的逃囚案会越滚越大,先是扯上了军器船案,现在更把已经死了十来年的淳王都翻出来了,而这其中,还牵涉到了圣上亲封义清乡君、定王义妹的孤女一家十三条人命。
就在一天之前,还殷勤地往姜家三房去问候安抚的官眷像被风卷跑了一样,一下子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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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前皇帝一声令下血流成河的场景至今还是许多人的梦魇,他们都知道,谁跟淳王扯上关系,谁就会死全家。
除了在牢里的姜琢君,安氏、姜少谦和姜云如三人现在跟瘟疫没两样。
姜琢君杖伤还未愈合,又再次从牢里被拖了出来,绑在木架上,十指被放入了拶子里。
“姜琢君,本官再给你一次机会,十一年前你是如何遇到淳王,如何助他逃跑的,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