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琢君,祯和十九年,怀民县没有时疫,你为何以时疫为借口分开牢中囚犯?从刑徒流放出城那一日起,往后近半月,你的衙门,凡击鼓鸣冤十二次,你未有一次升堂,本官问你,这段时间,你人在何处?在做什么?从实招来!”
姜琢君已经褪去了一身官袍,换上了囚衣,跪在堂下,满心彷徨。
那种脑海空空的空虚感又来了,姜琢君绞尽脑汁想挖出回忆为自己辩驳,可他什么也想不起来。
“时疫?把囚犯分开?”
这些字眼仿佛变成了看得见的景象,似有似无地撞击着他的头脑,他无论他怎么敲自己的头,逼自己去想,他还是想不起来。
“程大人,我记不起来,我没有做过这些事。”
“没做过?”
程良硕把一沓口供丢了下去,冷声道:“与贾峻同牢的囚犯的口供,还有你在任时,县衙胥吏的口供,你自己看看。如果不服,可要本官传他们上堂与你对质?”
姜琢君抖着手,把口供一页页捡起,看到上面白纸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自己在那段时间内的种种异常之举,鲜红的手印盖在上面,代表了这是他们认下的口供。
“不,这是污蔑!”
姜琢君颤声道,“程大人,十一年太久,我已经记不清当年的细节,但我敢对天发誓,我与贾峻没有半点关系!更与军器船案绝无关系!”
“本官并非天官,听取不了你的誓言,你想证明你的清白,就老老实实招供,逃囚贾峻身上发生了什么?你是不是放走了贾峻?”
“下官冤枉!”
“还不招是吗?”
程良硕冷若冰霜地用惊堂木敲了一击。
“来人,先打他二十大板!”
“是!”
姜琢君文弱,两板子下去就已经受不住了,一边痛呼,一边一遍一遍地为自己申辩。
“下官从未做出有违官德、有违良心之事,实在冤枉!请大人明察!明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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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
“老爷!”
他的妻子儿女出现在公堂之外,拼了命要扑进来,被衙役拿横木牢牢架住,挡在门外,声嘶力竭地哭喊着住手,哭声比姜琢君的惨叫声还要更令人不忍。
但程良硕是个铁石心肠,对此不为所动,一边强硬地让衙役把他们稳稳挡着,一边在乱糟糟的吵闹声中,一字一句地继续逼问姜琢君。
“贾峻逃跑之后,你本可以立刻下令追缉此人,或有希望将他逮捕回衙门;但衙役回城禀报,你却不在官衙之中,你去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