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唯今之计,只有牺牲他了……”
尹泰被关在重囚牢房之中,双手、双脚和脖子上,各扣了一条粗重的镣索,脖子上被磨出深深的血痕来,肩头的伤也没得到妥善的医治。皮肉之下,仿佛有针在穿插游走,有烈火灼烧、滚油沸腾,痛得无以复加。
他低头,看着身上的黑沉沉的锁链。
这对脚镣他认识,他曾经为了拷问犯人,把这副脚镣丢尽火盆里烧到发红,然后穿在犯人的脚上,把犯人烫掉了一层皮肉。焦黑的皮肉粘在脚镣内圈,撕都撕不干净。
后来那个犯人被他切了上千刀,喂给了蛊虫。
真可笑啊,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这副镣铐还会用在自己身上,而他又会是什么下场呢?
他心里还存着五分希望,因为他知道,南仡王是肯定舍不得自己的。
“……欸,你听说了吗?王上已经下告了,把那位废成了庶人,要重新立二公子尹祥为王世子。”
“听说了,王上决定要随大靖使者一同北上去永章城,在靖帝面前亲手斩杀尹泰请罪,再向靖帝请立二公子为王世子的圣旨。”
“你说好好的,什么都有,他怎么非得走到这一步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唉……”
尹泰蜷在墙根听完,急促地喘着气。
父王,你竟如此狠心寡情!
昏黄的火光照在他身上,摇摇摆摆,仿佛在嘲弄他的窘态。
身上忽然笼上一片阴影,尹泰抬起头,见牢房之外立着一男一女。
男子飒然如长风,女子清透若飞雪,风雪合璧,正是凉意沁骨,寒透人心。
尹泰扯了一下嘴角:“二位是来看我笑话的?”
“你也没什么好看的。”
姬殊白负着手,跨进牢房,蹲下身来,凤目盯着他:“三年前,我兄长姬殊元丧命在沃水之中,是不是你杀的?”
尹泰眼中闪过一丝愣怔,随即恍然大悟,看向浅灵。
“是你说的是不是?那日我给你看了我的蛊,你就猜到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