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升,此间只有你我和太子殿下,都不是外人,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吧。”
常升脸上的揶揄终于收敛。
正色反问道:“相国大人,太子殿下与我问政前曾令暂缓召见百官,您是怎么进来的?”
“……”
沉默片刻。
李善长终于不情不愿的从衣袖中取出了老朱留给他的那块金牌。
看着金牌。
朱标与常升对视一眼,面色各异。
有这面御赐金牌在,刺探宫闱就无从提起了。
同时,李善长作为老朱伏手的作用一并失效,这也就意味着,从现在开始,他就只是一个掌握一块能在关键时刻便宜行事,调动万方金牌的臣子。
而无掣肘太子的权利。
更别说假老朱授权之名,在朝堂上指指点点。
“相国来的正好,孤与常升正议着田亩清丈人员安排之事呢。”
朱标睁着眼睛说瞎话。
常升和李善长也借坡下台。
什么偷听,什么刺探宫闱,不存在的。
“太子殿下心系天下,乃大明之福。”
真要论起舔人的功夫,老李这不要面皮的劲儿让常升都差点没竖大拇指。
常升也不卖关子,一语便点中了田亩清丈中的要节。
“田亩清丈,要务不在于清算的田亩多寡,而在于这些田亩的数量,与历年来所交赋税的数目是否对照得上。”
李善长无言以对。
只得搪塞道:“千条万绪,牵扯颇多。”
“真要查起来,只怕整个北境卫所都得牵扯进来。”
“还请太子殿下示下。“
身为淮西党的党魁,经他之手替那些勋贵武将们擦的屁股,他自己都快记不清了。
以好充次,满报田亩。
这些都算不上什么黑料了。
关键是这些对不上的田亩和赋税本身就是一本清单账册,每一条都关联着那些勋贵武将们身上触犯大明律的丑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