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空之后,孤当重修《中庸》了。”
朱标发出一声感叹。
不得不承认,在尝到因为这帮原本没有出路的读书人,因为试科举得到了入仕机会,并为此不断奋斗红利的甜头时,他确实忽略掉了这个隐患。
毕竟这帮人对他天然忠心。
用着也实在顺手。
一些不是当务之急的后顾之忧,自然就被他暂且搁置。
可是在认识到这样一个群体会给大明第三代继承人,也就是他的儿子带来隐患时,朱标便毫不犹豫的决定喊停。
即便要为此平白折损这些走试科举录用官员的人心也在所不辞。
望着果决纳谏的朱标。
常升不禁在心中感叹,若不是雄英早夭,朱标早逝,哪有朱老四什么永乐盛世啊,只要再给小朱和小小朱开拓一二眼界,将海上舰队筹备起来,什么新大陆,什么海上贸易,那还有西方那帮蛮夷什么事。
笑着将茶盏推回他的面前,常升微笑宽慰道:“均衡,制衡,皆是驭人之道。”
“姐夫没法保证一代官员的清正廉明。”
“但如取仕之于科举,建立一个合适的规章和取仕标准,至少可以保证没有取仕流程本身没有疏漏时,绝大多数官员都是可用之才足矣。”
“以人驭人,则法不存。”
“唯有以法治人。”
“方能人法两立。”
朱标很是认同的点点头,只感觉如今的常升谋略较之以往,更显的浑然天成,再次扫过那堆被常升翻阅过的六部五寺奏书,不禁摇头感叹道:“孤与升弟几日不见,竟不知升弟更上一层楼。”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古人诚不欺我。”
常升哈哈一笑,装模作样的起身,施施然向朱标行了一礼道:“太子殿下盛赞,臣愧领了。”
朱标指着他哭笑不得。
嬉笑调侃了一阵。
朱标还是正经的问询起了官员招录标准。
同时也提及了一个关键的问题。
“引入寒门读书人,对如今的朝廷而言,确实如一汪清泉注入了活水。”
“但正如升弟所虑,时过境迁,难保如今的寒门不会成为日后的显贵,继续重演党政,将朝堂变作一汪更大的死水。”
“试科举终究还是权宜之计。”
“即便日后的科举招录扩选名额。”
“终是不可能再如洪武一般大举招录寒门的。”
“此患,可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