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权还想挣扎。
一股冰凉之意,已然架在了他的脖梗上,让他瞬间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常升单手按着他。
另一手拿着廖权的宝刀,在他的脖子上轻轻下压。
划开一条细缝。
看着几道殷红的血丝慢慢流下,常升的声音才森冷的出口道:“德庆候要不要和本官打个赌?”
“赌一赌本官杀了你之后,会不会受到朝廷处罚?”
听到这一句,也不知是不是被脸上的糊状物阻塞了鼻腔,廖权的喘息都瞬间轻微了不少。
此刻他是真能感觉到那股不加掩饰的杀意。
想想常升才刚刚射杀了一百多名倭寇,杀气正浓,此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已经夺刀划开了他的脖梗,只要再往下加一分力,立刻就能要了他的小命。
方才所有上头的愤怒,都在死亡的威胁面前迅速消散。
那经久不用的大脑也再次极速运转起来。
且不说此时的常升还算是朝廷钦差。
他现在可是戴罪之身。
只要常升在走私的事情上做些文章,拿不出证据自证清白的他,分分钟就能被他扣上一个走私盐铁,通敌卖国的罪责。
就如准备被他以同样罪名抄家的某家巨富一样。
认清楚了现实。
廖权终于在常升的“铁钳”压制下挤出来一句:“服了。”
听到这一句。
常升才移开了手中的宝刀,如同切豆腐一般,没入了廖权面前的地板里,站起身来。
不得不承认的是。
相比相对守规矩的应天府官员,苏州府可算是让常升重新见到了古时的鱼龙混杂,人心险恶。
这种感觉……
啧。
就跟回家了一样。
就好比在他面前扎刺的这位,在后世不就是典型的小心眼、好面子的憨皮山炮吗?
每每要借刀杀人,找替罪羊的时候。
他们往往都是大家眼中最趁手的工具人。
到了大明也一样。
所以常升方才不断刺激,就是逼他动手,用“拳头”让他认清现实,再和他讲明规矩,让他好好听话,免得在接下来的活动中带着自己的小心思,无意间就将大好局面付之东流。
看着眼前重新站起,连续拔了几次,才将刀从地板中拔出重新归鞘,低头认怂的廖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