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常升的记录也只简明扼要,根本不存在什么“语言艺术”。
面对这么个“废话”过滤器,那还叫交流个什么劲。
说他的就是。
还省了这份巧舌如簧的功夫。
翻开第三道奏本,范敏直接挑了核心的干货念到:“两淮都转运盐使司上呈预案,计划在泰州新设两处新盐场,请批三十万两采买物资。”
……
“湖广分司今年行盐二十万引(明朝实行开中法,如果想要合法贩盐,商人必须先向边关重镇运粮,向政府换得盐引,盐引就是贩盐的合法资格证。商人凭盐引到指定盐场排队等候支盐,然后到指定销盐区卖盐。一引为三百斤),但往北平,辽阳运粮的盐商依旧络绎不绝,供盐缺口不小,上书请奏是否可以在境内多开几府授权行盐。”
……
“浙江转运使司请示,江浙之地赋税太重,百姓困苦。然漕运兴旺,往来络绎。每年还要花费不少钱银疏通运河,清理积郁,而漕运行船仅收商税,实在不公。可否增榷船引,如果可以增榷船引,每年最少可以多征六十万两商税,以减百姓之负。”
……
“云南都指挥使司推屯卫所,征募壮丁五万,请户部批粮四十五万石,并合工部申请耕牛及农具。”
范敏放开了说。
常升速记更是不慢,
不足半个时辰,范敏就把自己带来的几十道户部奏本全部汇报完。
看着无动于衷的常升和恍若未觉的太子。
范敏暗道自己今天这“媚眼”算是抛给了瞎子看,对着太子行了礼就告退了。
常升揉了揉手腕,放下笔。
朱标也放下了奏书,从龙椅上走下,拿起一本范敏送来的奏书对照着常升记录的重点翻阅起来。
一连翻了几本,发现要点一个不缺。
顿时感慨到:“这方法不错,若所有官员呈书奏报都能如此,父皇何止辛劳如此。”
“不过是懒官懒政罢了。”
常升一语道破关窍道:“朝廷有许多官吏都是前元遗臣,他们占据了不少的朝廷要职,承袭了旧朝的恶风恶俗,时间日久,不少人都被他们带偏了。”
“叔伯借着胡惟庸案大肆诛连,看似凶残。”
“但谁又能说不是为了移风易俗,整肃这股官场的不正之风呢?”
朱标沉默了。
常升也不愿意多提此事,将自己所有的记录摊开,冲一旁早站了半个时辰的六部官属和翰林学士招了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