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春又催促了一遍,栀夏才作罢。
皇宫中,宴饮正酣,霍云诀与索拉王子饮酒畅谈,不觉已有些许醉意,便起身离席,去殿外透气醒酒。
行至回廊转角处,霍云诀迎面撞见更衣归来的叶雨珊。
他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随即侧身避在一旁让路。
哪知叶雨珊突然屏退左右,走到霍云诀面前,开门见山地质问他:“敢问四皇子,为何一直在查本宫的身份?你对本宫就如此好奇吗?”
霍云诀略微一愣,旋即笑道:“雪妃娘娘何出此言?”
叶雨珊冷笑一声,随手摘下花台里的一片花叶在指尖轻捻。
“四皇子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你做的那些事,别以为本宫不知道。”
她眸光冷冽,手指一紧,花叶被掐出绿色的汁液,沾污了她的指甲。
霍云诀见她厌恶地将那片破败的花叶丢弃,脚下使力一踩,将其狠狠碾碎。
然后她微抬下巴,直视着霍云诀,语气冷傲道:“四皇子究竟想知道些什么?不如当面问本宫,本宫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你又何须如此费尽心机去查我底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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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诀面不改色,拱手向她解释:“雪妃娘娘兴许是误会了,我并非有意冒犯娘娘。陛下命我严查巫族刺杀谦王一案,我自然不敢有丝毫懈怠。或许是近日公务繁忙,交代不周,致使下属出了差错,竟查到娘娘身上。还请娘娘海涵,我定会回去严惩他们。”
然而,叶雨珊听了他这番解释,却并未放松警惕。
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语气沉了下来。
“四皇子与其揪着本宫不放,不如多关心一下自己的处境吧。”
霍云诀眉心微敛,不解其意。
叶雨珊意味深长地收回目光,并不打算再纠缠他,转身的同时,淡淡地丢下一句话。
“四皇子可知,陛下欲为二皇子赐婚,要将宁子兰赐给他当正妃。”
霍云诀闻言,猝然一怔。
后半夜,林晚乔被外间的响动吵醒。
她唤来细春询问,才知道是宋氏头痛症犯了,崔妈妈是来请她前去侍疾的。
栀夏不愿惊扰林晚乔,拦着崔妈妈不让进,两人在门口起了争执。
林晚乔掀开被子坐起身来,问细春:“世子爷那边可有动静?”
细春支支吾吾:“世子爷那边……似乎并未被惊动。”
林晚乔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只好吩咐细春帮她更衣。
细春忍不住劝道:“小姐,都这么晚了,外头天气寒凉,夜深露重。您何必亲自去辉月阁?那边自会派人去请大夫为夫人诊治的。”
林晚乔却坚持下床,走到妆台前坐下:“婆母生病,我作为儿媳理应去照顾,你快点帮我梳妆吧。”
一刻钟后,宁子骏躺在偏屋的床上睁着双眼,听到林晚乔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眼神骤然变得犀利。
宋氏的头痛症是当年生产宁子兰时落下的病根,多年来一直无法根治。
每次发作都让她痛不欲生。
林晚乔来到辉月阁主屋时,张大夫刚刚为宋氏施完针。
宋氏满头大汗,虚弱地靠在床头,见到林晚乔进来,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阿乔,难为你深夜还跑来一趟,我真是过意不去。我已经好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外边天冷,别冻坏了身子,不然子骏该怪我了。”
林晚乔向她行了礼,走上前关切地说:“母亲近日劳累过度,才导致病倒。儿媳怎能视而不见呢?就让我在这儿陪陪您吧。”
她接过丫鬟递来的热水,坐在床边,一勺一勺地喂宋氏喝下。
宋氏欣慰地夸她:“还是儿媳好啊,知道心疼人。子骏娶了你,真是他的福气,连我也跟着沾光了。”
宋氏的话让林晚乔有些不好意思,她谦虚地笑道:“母亲说笑了,这都是儿媳应该做的。”
宋氏慈爱地拉过她的手,试探地说:“阿乔,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母亲说实话,今儿回娘家,是不是跟子骏闹了什么不愉快的事?说出来,母亲才能帮你们两人调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