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起这个钟意才恍然想起刚才被又热油溅到的手有点火辣辣地疼,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低头一看,原本白皙光滑细腻的手上被烫出了一个个的红点。
看到这一幕钟意哭得反而更盛了,要说她刚刚是故意哭出来的,现在却是因为手上辣辣的痒痒的感觉难受哭了。
她连程弈南递过去的纸巾都没接,一个劲地张大嘴巴就在那哭,哭的半点偶像包袱都没有,跟电视剧里她演出来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的完全不一样。
程弈南手忙脚轮地给她擦眼泪,钟意脾气上来了,总跟程弈南反着来,把他手里的纸巾给抢了揉成一团往外扔了出去。
心里还愤愤不平,让你刚刚气我…
也正因为如此,程弈南暼见了她满是红点的手。他眉头又猛地一皱,抓住了钟意乱动的手,细细的看着。
“你别动我。”钟意傲娇地就要挣脱开程弈南的手,谁知被程弈南一声呵斥愣在了原地。
“老实点,别动!我去给你拿药。”
程弈南焦急地声音不假,钟意见状也安静下来,可是眼泪还滴滴答答地在流。
他拿着药箱回来之后好笑地调侃道:“怎么这么能哭。”
“你管我。”钟意咬着嘴唇不甘示弱。
看着钟意这个咬唇的动作,程弈南不禁眸色一深,可当事人还懵懵懂懂地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
程弈南隐忍地收回视线,边处理钟意手里的烫伤边道:“方才是我说话太重了,我给你道歉,知道是你家触发了警报器之后,我一下子联想到了我的父母,因为当时周边人都口无遮拦,说我是克死父母的扫把星,我只是害怕…万一我真的是扫把星。”
虽然言语很平静,但是钟意却有着恍然大悟,难怪刚才他的神情这么焦灼担心,原来他一直都认为自己是扫把星,会给身边之人带来厄运。
“当年我爸走的时候我还小,我跟我妈原本就是个家庭主妇,家里还有房贷还没还完,那几年我跟我妈的日子真的很难过。”
“因为是在工作时间遇到车祸,公司赔偿了一小笔金额,数额不大,她仔细算了下,那些钱勉强能抵得上一年的房贷,家里还有些闲钱,也勉强能还上一年。”
“为了日常开销,以及我上学所要支付的费用,在我爸死后,她便出去干活了。她以前是干的财务,可是因为太久没有工作,很多岗位都不接受她。于是她进了服饰工厂干流水线工作,工资很多可是经常熬夜加班,我很多时候一个星期都不见得跟我妈见上几面。”
“我妈是我初二那年病的,一开始她还不敢告诉我,怕影响我学习,是后面她实在瞒不住了,需要住院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妈病的这么重了。”
“也是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爸生前买过保险,受益人写的是我,而那些钱我妈一分没动,她说那个是我上大学的钱。我说我不上大学了,把钱拿出来治病,她不肯,我还跟她大吵了一架。”思绪飘回到那个时候,程弈南脸上反而变得无奈起来。
钟意眼睛看着程弈南凌厉的侧脸,一股难以抗拒的酸意涌上心头,泪珠模糊了他的脸庞。看到钟意夺眶而出的眼泪,程弈南在心中懊恼,他跟她说这些不是想惹哭她的。
“我都还没哭,你哭什么。”程弈南笑着调侃,打算开开玩笑让她紧绷的弦放松下来。
可这眼泪钟意实在是忍不住,一旦想到那些年程弈南过的这么辛苦,她心中便酸涩无比,就像被一双无形地大手反复扼制一般无力。
“好了,别哭了,饿不饿,我给你弄点吃的要不要。”程弈南用吃的诱哄着。
某个贪吃鬼抽泣声一顿,低低地应了一声。
她哑声道:“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