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宸很快下去准备成亲要用的庚帖、小礼……
沈南宝也不闲着,镇日不是同祖母一块打着络,便是同风月她们一块往外采买要用的嫁资。
也因而各处的东家都认识了她,晓得东柳那道新来的赵家有个将嫁的小娘子。
遂沈南宝甫一踏入金银铺,金银铺的东家便笑得见牙不见眼的,“才刚到的南珠,小娘子您要不要瞧一眼?”
沈南宝道好。
头戴六合瓜皮帽的堂倌听闻,挑了帘子就进到了里间,一壁儿进,一壁儿响着他那喉咙,“昨儿下城门才来的,咱东家还没给谁看呢,小娘子您是头一个……”
声儿渐次小去,等再见到堂倌,人已经捧着一方匣子踅身出了来,呵着腰的放到柜台上递给沈南宝看。
那珍珠圆润晶莹,嵌在朱红的座子里,愈发色泽饱满,像小孩的拳头一样,讨人喜欢。
沈南宝也确实被讨了欢喜,“这要卖几钱?”
东家这时插进话道:“本来索价是二十两,若小娘子您端的要时,饶您五两。”
十五两,那也太贵了,抵得上寻常人家两三年嚼谷儿了。
沈南宝踌躇间,一只手伸了过来,稳当当放下一锭银,“刚刚好十五两,东家可着头纽称称。”
熟悉的声口,听得沈南宝一怔。
她扭过头看向来人,一双笑眼灿若星辰,“你怎么来了?”
萧逸宸眼梢泛出点戏谑,“你怎么来的这儿,我就怎么来的这儿。”
沈南宝脸颊隐隐泛红,余光扫到东家正拿了头纽要称银,忙道:“算了,我不买了。麻烦东家了。”
银子在手里还没焐热呢就要送出去,东家有些舍不得,攥着银锭虚眼笑,“小娘子这可是上好的南珠,就这么一颗,您拿去做嫁资什么的倍儿有面,”
他陡的把‘嫁资’说出来,臊得沈南宝脸膛红了个透,再睇睇一旁的萧逸宸,那嘴角倒抿不抿的。
沈南宝一鼓作气摇了摇头,揣着银子拉着萧逸宸就走出了金银铺。
萧逸宸这时才道:“就买了罢。也不值多少钱。”
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说得沈南宝拧了眉,“不值多少钱,水都有喝尽的时候,你出来时带了多少钱?又用得了多久?不好生精打细算一番,日后是不是我且得陪你吃糠咽菜?”
这话一脱口,沈南宝后知后觉自个儿说了什么,耳根子不由烧了起来。
萧逸宸呢,听她这么一通斥不显怒,反而咧嘴笑了,“就算我真吃上糠咽起菜来,我也舍不得让你吃糠咽菜的。再则,我说那南珠不值多少钱,那是因着是拿来送你的,只要是送来给你的,千两万两都不值多少钱。”
沈南宝窒了一下,听着一旁绿葵掩嘴囫囵笑的声儿,脚恨恨跺了一下地,“昏说乱话,满嘴蹿猴儿!倒把我衬得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婆娘了。”
说完,也不管他要说什么话,踅过身,直笃笃往家方向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