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冲一旁的效用扬了扬下颌,“把人揸上来,我有事要问问彭.夫人。”
彭氏眼观鼻鼻观心地揣测这罗刹娑登门是为什么要事呢,这陡然一点名,她突然有股自脚底升起来的心慌。
但慌归慌,该应的还是要应,遂迎了上去,双手叠在腰间纳福,“殿帅,您想问小的什么事?”
随着话落,身后传来低沉的一声‘别软脚虾的,快点给我走’,然后掠过一记残影,带来疾风猛地扑在彭氏脸上,彭氏不由翣了翣眼,定了定神,这才见清楚那逶迤在地上,蓬头垢面的人是郑妈妈。
在沈南宝印象里,这个精干的郑妈妈平日里总抹着头油,一个髻梳得溜亮,就是衣裳也穿得干净利索,一个褶儿都不见的。
而今倒在这里,楚楚的衣裳成了筛子,哪哪儿都透着眼,从这些数不清的豁口里可以清晰地看到狰狞的鞭伤,还有斑斑血迹。
彭氏看得心惊胆战,“郑妈妈……”
萧逸宸适时打断了她,“彭.夫人唤得出这人的名字,看来果真是你底下的人,既这么那这老妪说得便没错了。”
没错?
什么没错?
郑妈妈到底说了什么?
是顾小娘的事,还是容小娘的事……
彭氏一脑子官司打得个热闹,样却做足了,踌躇着要扶郑妈妈起来,却恍惚被她满身的鞭伤骇然惨了,不知怎么下手,只能在地心忡忡捺起眉问道:“回殿帅的话,这是我的郑妈妈,她这,这是怎么了?”
萧逸宸看着她,轻轻牵起嘴角,“彭.夫人上了年纪,有些老眼昏花了罢,你瞧不清么?她这遭了鞭,殿前司最轻的鞭刑,这还都是我瞧夫人你的面子,特特儿让麾下的人手脚轻一些。”
他慢慢地说着,戛玉似的嗓音冰一样,沁得彭氏直接透心凉。
沈莳在旁咂摸出什么,不过事不关己,心头高高悬挂的大石可以缓缓松了下来,更甚改头换面,操起一副主判官的架势,厉厉扬声喝道:“你这个打脊贱才,你到底犯了什么混账事,竟闹得指挥使亲自过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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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妈妈这时恍惚才从那痛心拔脑的昏噩里脱出来,哀哀地冲彭氏哭道:“夫人,您可得救小的……”
萧逸宸听到这话冷笑,“救你?你犯了这么大的事,谁能救你?”
彭氏越听心越沉,面上却还算端稳,“不知小的这妈妈到底犯了泼天大罪?”
萧逸宸道:“我本是去金陵了稽查尼姑庵遭劫匪劫杀一事,没想缉了那贼人,撬开了他的嘴却听到了是受人指使的话。”
这话不言而喻,彭氏却听得分外诧异,“殿帅是不是整错了?郑妈妈她平白找人去洗劫尼姑庵做什么?”
萧逸宸看向她,眼神眈眈得能把彭氏戳得尽是窟窿眼,但很快,他便笑了,指节敲着额头,暧暧道:“是我镇日案牍忙得晕头了,话也说不甚明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