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是嫡女,有自己的骄傲,如今被众人的撺掇让她会错了意,若是再哭一通,那她给沈南宝作陪的笑话便坐实了,传出去,她还做不做人了。
沈南宛听闻转了目,定睛在沈南伊微红的眼眶上,烁了烁,继而抿起唇畔,复看了一眼门外细雨,笑道:“这外头雨势瞧着有愈烈的趋势,谢小伯爷若是不嫌弃,便将就在沈府用个便饭罢,反正方才祖母也说道想饫宴谢小伯爷来着,这择日不日撞日,便今日?也省得一身雨打梨花似的回去。”
沈南宛望向一旁沉着目有些充楞的沈文倬,微眯了眼,“渊渟,你说是不是?”
沈文倬怔了一下,方才醒过神,正要说话,那厢沈南伊却撑着椅搭,站起了身,“我想起有事忘了同祖母说,暂且要怠慢谢小伯爷了。”
谢元昶连忙作揖,“大姑娘不必客气,你有事便先忙。”
也是,他来,是为了他那个五妹妹来的。
她这个大姑娘在、或不在有什么区别。
沈南伊只怪道自己方才那般自作多情,现在回想过来,别说沈南宝了,连她自个儿都想笑。
沈南伊错着牙,气恨跨出了门槛。
走在游廊上明筝一面扶着她,一面煽风点火,“姐儿,可不能就这般算了,那五姑娘指不定早就知道谢小伯爷是为她来的,就等着看姐儿,看老太太你们的笑话!”
沈南伊愤懑得脸庞有些扭曲,“我能不知道!早前她撺掇我在国公府夫人跟前掉脸子的账还没算呢,今个儿又整出这么一遭,还故意走开,是害怕我当众教训她?”
越想越气,沈南伊看着眼前那厚重的云层,紧紧抿着唇,神情分外嫌恶,“这都还没及笄呢,想着方的勾引男人,这要及笄了,还不得骚到了勾栏那地界儿去!”
那厢在后罩房扑着扇的沈南宝却冷不丁地打了个喷嚏,转眸望见窗外细雨,捵了捵衣袖,道:“这天变得太快了。”
早前唏嘘落雨的风月当下没再唏嘘了,站在沈南宝晃晃颤颤的影子里,声音凄切,“姐儿,您怎么就不多待在哪里?”
沈南宝却很平静,“我一向要给祖母熬药,祖母要喝药,我是得来后罩房看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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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月怨曲着一双秀眉,怅然道:“这熬药有下人看顾着,哪里需得姐儿您守着,更何况……”
后面要说什么,沈南宝都明白,却并不为意。
先不说借着同谢元昶一面之缘就上去套近乎,吃相过于难看了些。
便是祖母那边也不会让的。
不然怎么会借故是去吃药,明里暗里不就是提点她做戏当做全,让她识趣点离开。
沈南宝那双眼被汹涌的火势映得炽旺一片,“这些的确是有下人看顾着,可方才胡妈妈过来又是怎么说的?说纾华找不见踪影,找不到人来煎药,要我帮衬帮衬,不已显而易见了吗?”
偌大的沈府,纾华不见,还有碧簪,霜坞……哪个不是能挑会抗,可以立马上任的?
非得要她?
沈南宝虽然不在意这小伯爷花落谁家,自己的亲事又是和谁相配,但祖母这般做,也实在令人反感。
就像沈南宛说的,自己都还没及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