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语未了,忽见萧璟的神色变了一变,语调不知为何听起来有几分扭曲:“……爹爹?”
“嗯,”玉姝点点头,很是认真,“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既然爹爹不在我身边,或许你对我来说,就是可以代替爹爹的……”
萧璟本想问她,你爹爹能对你做这等事吗?又怕被她说出更气得自己七窍生烟的话来。虽说他原本就知道玉姝懵懂,实则没想到她竟至如此,不由大叹,怎么自己就这般倒霉,偏摊上了这么一个聪慧绝顶,却毫不开窍的小丫头。
……罢了,谁教他就爱她这副小模样呢?垂眸看着身下的小人儿不一时就被他弄得满面潮红嘤咛阵阵起来,他方才感觉气消了点。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笔架上的白玉紫毫,心头一动。
抬手捞过那杆笔握在手中,道:“被你耽搁这么久,今日的功课都还没教,前次让你临的一篇《奉别帖》,临的如何了?”
玉姝不知萧璟忽然提到功课做什么,与她临没临帖,耽不耽搁今日的功课,又有何关系?
萧璟俯身瞧着她:“你不听话,为师要罚你,未你挣扎,只得出此下策了。”说话时,唇畔含着一抹笑,却教玉姝看得心尖儿一阵发颤。
那窗外日头正好,阳光落在玉姝莹润无瑕的雪肤上,愈衬得她唇儿红红,黑发如瀑。
“如何,看出为师写的是什么了吗?”
“这篇《奉别帖》你可得看好了,日后若是临得不好,每次罚抄10遍。”
这日过后,玉姝便在屋中躲了三天,只推说身上不好,其实是她脖颈手腕上都是萧璟留下的吻痕。
虽说有衣衫遮掩,若是姊妹间玩闹,说不得就要被瞧见,如此一来,只得日日躺在床上,待那红痕消退了方才能出门,心中不由又将萧璟骂了个狗血淋头,骂的两句话也从“衣冠禽兽”、“道貌岸然”,变作了“狡猾阴险”、‘不知廉耻’。
她窗下那只鹦鹉颇通人性,这一日正在架子上叽叽喳喳:“不知廉耻!不知廉耻!”
——却听帘子一响,三姑娘秦露掀帘进来:“姐姐这是在教鹦哥儿念成语?倒是好雅兴。”
玉姝不由脸上一红,见是她和二姑娘来了,忙起身让座。姊妹几个见了礼,秦露道:“才刚和二姐姐从太太那里过来,姐姐可知道,家里要来客人了。”
玉姝道:“是何人?”
二姑娘秦霜道:“是太太娘家的姊妹,原也在京中的苏家姨母。”
原来这二太太郑夫人亦是出身大族,家中有一嫡亲姐妹,嫁入了靖宁侯府,靖宁侯爷前两年外放出京,侯府便举家南迁了,如今却是因他调任闽南,闽南湿热,恐家人生活不便,便着这苏夫人携女带子地返回京中,却是已送了信来,道返京那一日,要上门拜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