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悄然深呼吸,强行压制住落泪的冲动,逼回泪水。
傅司渊眼见姜柔情绪变得柔软脆弱,他直视她泛红的双眼,小心翼翼说道:“柔柔,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求求你给我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你怨我恨我,我全盘接受。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需要发泄,我皮糙肉厚不怕疼,但是我怕你伤到自己。
“你还记得五年前我向你负荆请罪吗?我请求你再给我一个负荆请罪的机会。我们一家三口回家,回到家你想怎么出气都可以,不劳烦你亲自动手,让雷力代劳好不好?我跟你讲,雷力那家伙下手特别狠——”
“傅司渊,刚才这一巴掌,我是替孟珧还给你的。”
傅司渊握着姜柔小手的大掌倏然僵硬,他微微垂眸,声音嘶哑道:“嗯,该还的。”
他顿了顿,低声说道:“我还卸了他保镖的胳膊,咱们回家,你一并讨回来好不好?”
“回家?”
姜柔娇艳的红唇勾起一丝讥讽的冷笑:“这里才是我的家,我跟你回什么家?”
她冷眼凝视着他,他从她的眼里窥测不到半分对他的柔情眷恋。
在这一刻,傅司渊仅存的那一丝势在必得的信心,以及他与生俱来的倨傲骄矜,以摧枯拉朽的速度,彻底土崩瓦解,溃不成军。
他真的很害怕,姜柔是真的再也不肯要他了。
傅司渊宛若一个被父母遗弃的孤儿,内心充满对这个世界的绝望,以及对未来的无限恐惧,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笔直修长的双腿骤然弯曲,双膝跪地,卑微跪到姜柔面前。
傅司渊32年的人生中,仅有两次双膝下跪。
第一次是他十岁那年,在亲生父亲的葬礼上,他长跪不起。
第二次是在五年之前,他用皮带鞭笞常易,惹怒姜柔,为求得姜柔的原谅,他跪到搓衣板上,命令常易用相同的方式,双倍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