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柔亲昵称呼孟珧为“阿珧”,并且主动挽上他臂弯那一刻,孟珧方才所经历的所有委屈痛苦都烟消云散,他唇角疯狂上扬,向傅司渊投去轻蔑挑衅一瞥,随即低头,满脸柔情蜜意盯向姜柔娇美的侧脸:“好。”
两人提步欲走。
傅司渊心中仅仅停留不到一分钟的幸福,瞬间被无情摧毁。
他再也无法故作镇定,一把揪住孟珧的衣领,挥拳向他脸颊狠狠砸去!
孟珧同样不闪不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拳。
坎特纳双目赤红发出一声低吼,他手中的手枪恶狠狠抵向傅司渊的太阳穴,将他的肌肤砸出红痕:“老大,让我崩了他,让我一枪崩了他!”
傅司渊直勾勾盯着姜柔,不肯放过她脸庞的任何蛛丝马迹,可是回应他的,从始至终都是冷若冰霜,以及漠然无视。
他可以忍受姜柔对他态度恶劣,但是他无法忍受她无视他。
仿佛他对她来说,真的只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傅司渊仅存的最后一丝理智也消失殆尽,他唇角勾起一丝自暴自弃的苦笑,终于舍得将万丈深情的目光从姜柔脸庞移开,整个人瞬间弥漫上一层死气。
他面对姜柔时的含情脉脉消失隐匿,深邃硬朗的五官犹如笼罩上一层寒冰,他望向坎特纳,幽深的瞳眸死寂一片,骇人凛冽:“来,开枪!我最心爱的女人的爸爸就是被我逼到山穷水尽,最终将枪口对准自己,结束自己的生命。他就是朝自己太阳穴开枪的,来,开枪啊!就朝我太阳穴上打,一枪不够解恨,你们一起上,将我打成一个筛子,我把命赔给她,这样……”
姜继业的自戕,是傅司渊自恢复记忆以来,每日每夜无情折磨他的噩梦。
一颗硕大的泪珠顺着右眼角缓缓坠落,流淌到他的唇畔,苦涩的滋味在唇瓣蔓延,让他本就苦不堪言的心脏,越发苦涩。
一只无形的大掌将心脏揉圆又搓扁,傅司渊几乎痛到无法呼吸,他自嘲的想,或许真的只有他死去,他的柔柔才会真正原谅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