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司渊捏住他的脸颊，将药丸塞入他的口中。

安南上前，喂林彦喝水。

而躺在床上的姜柔，当听到“流产手术”这骇人的字眼，整个人都状若筛糠。

药效发作很快，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就开始起效。

林彦的瞳孔开始涣散，神情茫然，盯着傅司渊，目光呆滞。

傅司渊一字一顿：“姜柔她怀孕了吗？”

林彦：“姜柔怀孕了，四天前，她和一个叫丁欣然的朋友来这里检查，查出来怀孕了。”

虽然已经设想过最坏的答案，但是当亲耳听到林彦说出姜柔千真万确怀孕了，傅司渊犹如遭遇一场惊世骇俗的地震，瞬间被压倒在坍塌的废墟中，大脑一片空白，缺氧、窒息，等待他的，将是未知的结局。

傅司渊以为自己可以承受答案，但是他高估了自己。

他不想表现出异样，但是根本无法控制自己，他大脑一片晕眩，心痛到无法承受，他眼前一黑，摇摇欲坠，便向前踉跄而去。

泰山崩于前都面不改色的傅氏总裁，何时这般失态过？

安南大惊，急忙上前一把扶住傅司渊。

安南及时扶住傅司渊，让他平稳站立，也让他从惊涛骇浪中得以喘息。

傅司渊深呼吸，强迫自己凝神静气，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是徒劳。

他扭头望向病床，目光复杂。

病床上，姜柔依然维持着原有的姿势。

她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缩成小小一团，被子鼓包肉眼可见地颤栗着，震动着。

那是在他十岁那年救过他的柔柔妹妹，是他十七岁时认清自己对她真正的感情，妄图得到她，发誓要一生守护，不让她得到任何伤害的女人。

可是如今，伤害她最深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何其讽刺。

如同一把钝刀，一刀一刀切割着他的心脏。

心脏痛到让他麻痹，痛感自心脏迅速传播蔓延，直到他四肢百骸都刺痛难忍，血凉如冰。

傅司渊不敢再多看一眼病床，连忙收回视线。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盖深深嵌入肌肤，让他痛上加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