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药片的苦压下心窝的苦。
可是他的嘴巴苦,心窝更苦。
傅司渊就这么倚靠着床沿坐在地上发呆,等待头疼缓解。
只要姜柔戴着他送给她的特制手表,他随时都可以知道她的动向,随时可以听到她的声音。
但是他很害怕知道她的动向,更害怕听到她的声音。
他害怕得知她又同孟珧、常易接触,同样害怕听到她对他们无微不至的关怀。
因为他害怕,所以他不敢亲自打开监听设备,而是将监听工作交给安南,让他整理为文本。
可是如今,傅司渊甚至连文本都没有勇气再看了。
待头痛有所缓解,他终于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安南的电话号码。
当“嘟”声响到第三声,电话接通,安南带着睡意的嗓音响起:“傅先生。”
傅司渊沉声说道:“不用再整理监听文本了。”
安南一时反应不过来,试探地问:“那我口述给您,还是您直接亲自听录音回放?”
傅司渊自嘲低笑一声:“不用再监听了。”
安南跟在傅司渊身边多年,自然察觉到傅司渊的异样。
更何况,凌晨四点钟,傅先生打这么一通奇怪的电话。
安南小心翼翼问道:“傅先生,您和姜小姐又……吵架了吗?”
“没有。”
安南多余的又不敢问,一时无言。
良久,只听傅司渊的声音缥缈呢喃道:“如果我从来就没有认识她就好了。”
安南一片心酸:“傅先生,您睡不着是吗?要不我陪您喝两杯?”
“没事,你继续睡吧。”
傅司渊挂断电话。
他将手机放好,站起身。
他的双腿已经坐到麻木,刚站起身又狼狈跪倒在地上。
傅司渊埋首到柔软的床铺,生怕吵到别墅同层客卧的安南等人,他将薄被覆到头上,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类似受伤野兽的呜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