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奕微微皱眉,揣测着“是也不是”背后的含义,一个隐隐的猜测缓缓浮上心头。
看来当初的选举,还有些内情。
高培元顿了许久,像是在讲述一件很遗憾的事情。
“我参选的时候,已经是快要奔五,知天命的年纪。西城的一把手位置,一直是我的政治生涯的梦想。可偏偏……”
“哎,可偏偏,那时我患上了严重的肝硬化,一直在接受着治疗。我的竞选对手,一直拿这一点攻击着我。认为我严重的身体问题,无法胜任高强度的区长工作……”
话说到这里,沈樵也大致明白了当时的事情,主动接话道:“因为这些因素的困扰,导致你的支持率一路下滑,最后不得已主动将核心支持者让渡给了郑廉,也就是你的学生?”
高培元苦涩一笑。
“不止这样……随着我支持率的一路下滑,我自知胜选无望,便把一切赌在了他的身上,把他当做了我理想的接班人。”
“当时郑廉距离另一位有力竞争者,还有着12%的支持率差距。整整四个月,我带着他,一家家去拜访我的支持者,希望他们能把票投给郑廉,我亦坚持着没有退选,为他的厚积薄发,打着掩护……”
“奇迹就这么发生了……我记得很清楚,0.6%的微弱优势,我亲手创造出了洛桑政坛历史上,最年轻的区长,带着我多年奋斗了一切,走上了我梦寐以求的位置。”
沈樵原本还在心里嘀咕提审顺序的事情,听到这么曲折的故事,也来了兴趣,主动问道。
“你既是郑廉的老师,又把他视为你梦想的延续,郑廉上台后的核心幕僚,你也做了,为什么还要杀他?”
林奕不说话,静默看着高培元。
他知道,付出到了极致,就会产生过高的期望。期望的终点,往往有失望相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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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宁晴的感情,便是如此。
提到谋杀,高培元的眼眸中狠意愈发浓烈,声线都颤抖了起来。
“一年后,西城眠龙山矿区开发,张氏矿业中标,但开采后不久,张德沛那老狐狸便主动找上了我,说是矿场的监管太严,他们束手束脚,开采进度一直很慢,希望我能帮忙打打招呼。”
“那时我本严词拒绝了。但他知道我一直在苦等肝移植的供体,毕竟就算是政坛的核心幕僚,也难以绕开排队和配型难的问题。”
林奕不屑地轻笑一声,知道投其所好是张氏这种老财团的惯用腐化伎俩,但偏偏对垂死之人有着无法比拟的吸引力。
就像当初,周叔那么一个善良的人,为了一个让妻子活下去的器官,都死死缄默了这么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