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身大宋就是商品经济高度发展的时代,第一次工业革命成功,自然造成了商业发展繁荣程度比以前强了十倍不止。
而有发展那就有相关行业规定,否则的话,将造成行业野蛮生长,各类不符合法律的违法手段将孕育而生。
因而不管是商业、民生、亦或者手工制造业、饭店、酒楼、青楼等等,涉及相关行业,就得办相关证件,以此遵守相关的法律法规。
可问题是百姓跑各部门办手续,办证件,很多地方的行政效率低下,经常拖拉,且有吏员在其中摸索油水,上下其手。
给钱的话还好说。
甚至你人都不用去,只要有公验,也就是户籍资料,他们能直接给你远程办好。
不给钱的话。
本来只需要跑个两三趟的部门,两三天就办好的事情,拖你个三五月,乃至于一两年都很正常。
所以虽然现在是一个好时代,比以前的封建时代要强了太多的时代。
但依旧存在各方面的问题,需要政制院时时刻刻来应对,做出各种相关的举措,以此维持国家发展、法律严明以及社会秩序和道德的稳定。
这种情况下,方方面面,本身政制院每年要面对与遇到的问题就层出不穷,需要花大量的时间和精力来解决。
结果这一下子又来个大麻烦。
“要不还是羁縻统治吧,虽然混乱了点,至少我们不用直接参与管理,每年只让他们缴纳一定赋税就行,商业依旧维持原来的形式。”
“那打下来的意义在哪里呢?而且以前的商业形式都是有进出口税的,现在成自己地盘了,进出口税就没了。”
“不更好,没税了就能更加促进商业繁荣,商业繁荣了,我们的税不就更高了吗?”
“羁縻统治下,我们都没有实际控制,鬼知道他们在那边做了什么?大量商人再把工厂和制造业搬到那边去,那就彻底不用纳税了。”
赵骏对富弼翻了个白眼。
政制院这几个年轻的宰相想问题就是容易想得太简单。
或者说,在考虑国家大事的时候,特别是自己不擅长的方向,就容易没想那么深远。
羁縻统治确实是一个办法,就是由各个部落首领来维持底层秩序,大宋朝廷只需要管理各个部落的首领就能够间接控制北方。
但一来这种方式不稳定,二来没有实际统治就无法对当地进行干预。
就像明清西南边境多是羁縻统治,导致地方土司权力太大,叛乱、不缴纳赋税与对抗朝廷是常有的事情。
再加上名义上北方已经是大宋地盘,贸易往来就直接少了税,又无法对当地干预,不就成为了一个天然避税天堂。
对于延续了大宋武装收税制度,令以前商税院各地税丁全都转变成为地方税务局税警用以追税的赵骏来说,自然不能容忍。
所以羁縻统治肯定不行。
“那怎么办?”
韩琦双手一摊道:“改土归流的话,那边汉人太少,全都是少数民族,根本不服从管教。”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啊,也是我不希望辽国灭亡的原因。”
赵骏摇摇头:“毕竟我们没有打下来的话,那这个问题就只需要交给辽国去头疼,我们治理好自己国家比什么都强,但现在的话.”
富弼双手一摊道:“能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看着金国再建立起来吧。”
“是啊,汉龙之前也说过,金国狼子野心,至少辽国还没有灭亡我们的能力,但金国却造成了靖康耻。”
“唉,国仇家恨啊,虽然是未来才会发生的国仇家恨,但犹如在眼前,怎能不灭金。”
“灭金一时爽,现在就麻烦大咯。”
赵骏说道:“东北在明清时期,花了数百年时间,才慢慢改建了辽泽,让那里成为一片沃土,所以新中国建立后,要立即拿下东北,不仅是东北肥沃,同时也是建立工业基地最好的温床,但眼下”
说着他撇了撇嘴,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才又摇头叹道:“皇城司的调查、地图以及报告你们也都看了,现在东北是什么样子你们也清楚,简直是山、森林、河跟沼泽湖泊的世界,平原都少得可怜,漫山遍野要么是原始部落一样的少数民族,要么是豺狼虎豹,几百里没有人烟都是常有的事情,这得花多大代价哦。”
早在多年前,皇城司就伪装成贸易往来的商旅,开始深入各国,了解情报。
有的会了解当地政治,有的了解当地经济,还有的会搜寻各类矿产、林木、地形,以此绘制成图纸、写成手册,上交到政制院。
最典型的就是日本,大宋能够让现在的日本国内政治那么混乱,却又远程控制着日本,源源不断地从日本攫取大量的金银硫磺等矿产资源,以宋彩为首的皇城司日本分部有很大的关系。
所以大宋早就有辽国与金国的很多情报,对于东北眼下的地形和样貌,自然也是了如指掌。
以如今东北地区一片泽国的现状,辽国如果还在的话,那么这个问题就交给辽国,反正大宋在那里又没有子民,根本不用管,只需要让辽国不断地给大宋提供资源就行。
但现在收回了东北,反倒成为负担。
因为即便是嚷嚷着要收复故土,让中华秋叶海棠一统,那也得伺机而动。
空有那么大的领土而没有治理开发的能力,还要应对大量不服管教不服王化的少数民族,只会严重耗费国力。
反倒不如就像灭西夏和败辽国一样,再多等几年,让工业化的进程再强一些,有挖掘机、推土机之类的工业产品,再对那么大的沼泽进行治理开发。
这无关于赵骏在乎不在乎东北,而只关乎于眼下的东北确实没有汉人,没有本民族的人存在,派人去管外民族,本身就难以管理,加之还得开发,对于大宋来说,真就是得不偿失。
“算了。”
赵骏最终也只能苦笑道:“改土归流,实际统治吧。”
“那具体怎么做呢?”
范仲淹忙问。
“两个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