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桧早期是个坚定的主战派,但主战派在朝堂上没地位,为了迎合赵构,就必须成为主和派。”
“赵构是个脑残,满脑子想跪地求和,他就提拔秦桧,打压岳飞。因此秦桧虽然罪有应得,但跪在岳王庙前的人更应该是完颜构这条土狗才对。”
“还有蔡京早期是个能臣干将,修水利、设立了居养院、安济坊和漏泽园,改革了一定制度,受到了民众的赞赏和拥护。但宋徽宗不喜欢良相,就喜欢奸相,就把蔡京逼成了六贼之首。”
“我倒不是给蔡京秦桧洗地,因为他们并没有坚持自己的初心,那群士大夫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从政治角度来说,这难道不是宋徽宗和完颜构的问题吗?一些没有远见的愚蠢君王,领导一群只知道维护君主专制的士大夫,一起愚弄百姓,出卖国家利益来换取苟延残喘,这个国家不灭亡就没天理了。”
赵骏直言不讳道:“所以总结来说,要想国家强大,就必须有远大眼界和格局,同时也需要一群有远见的精英官僚,以宋朝赵家皇帝那群傻缺的尿性,想让他们代代出有远见的雄主,把手下的臣子们全都打造成精英官僚,伱觉得可能吗?”
一席话语结束,所有人都若有所思了起来。
很多人都说,如果宋朝皇帝想触动士大夫利益,会遭到落水的下场。
实际上不尽然。
因为宋朝皇权比人们想象中的要大得多。
在兵权上,通过两府中的枢密院牢牢把控,让将不知兵,兵不知将,防止武将带来的威胁。
政权上通过三司分散相权,只保留政事堂,让宰相拥有行政权,让三高官官基本不参与政事,同时财政归三司所有,权力相互制衡。
这样政务、财政、军政等权独立分开,相权难以独揽,使得大权系于皇帝手中,形成了宋代独有的“二府三司”制度。
所以北宋时期,发生过两次大规模士大夫利益受损的改革,就是“庆历新政”与“王安石变法”,都没有给皇权带来威胁,只是士大夫抵触消极不配合,让两次改革破产而已。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北宋是封建社会皇权比较强盛的时候,整个北宋都没有出现过像明朝张居正这样真正的权臣,直到南宋加大相权,才有大量权相诞生。
赵骏认为宋朝虽然经贸发达、商业繁荣,有了资本主义萌芽的趋势,但宋朝的统治阶级缺乏远见,过于把持权力,自然很难能够推动工业发展。
然而他在眼睛看不见的情况下,完全没有意识到此刻宋朝的这群君臣正在陷入沉思当中,整个交谈会场上,都展现出一片沉默。
这种沉默让赵骏觉得有些不舒服。
他在等人回应。
哪怕是瓦扎木果或者格拉尼玛这两个杠精反驳自己一句话也好。
可偏偏谁都没有说话,就像是都哑巴了一样。
这让赵骏很是不安。
于是在这种沉默持续了几乎有那么两三分钟之后,他开口打破僵局道:“怎么,我哪里有说得不对吗?”
还是没有人说话。
吕夷简王曾等人缄默其口,就连平时向来心直口快,连宰相都敢得罪的范仲淹都默然不语。
因为谈话的内容涉及到了皇权,他们可不敢去触碰这些底线。
所以这里面唯一能够回话的,只有赵祯。
赵祯也很快回过神来,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艰难开口说道:“赵老师不愧是天之骄子,你说得很对,让我受益匪浅。”
“那必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