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家母,别客气!我们刚吃了饭,肚子饱饱的,吃不下了!”林雪花笑着答道。
“亲家母,我们回酒店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范晨辉站了起来。
“时间还早,还不到20点。再坐会,吃点水果,聊聊天。”萍萍妈边说边坐了下来。
范晨辉摆了摆手说:“昨天凌晨4点钟就出发了,昨天22点才到酒店,开车开累了,今天又没有午休,有点困了。年后我们再来拜年,今天实在不好意思,晚上来登门辞年,还请亲家多多包涵!”
“亲家,我们晓得你们开工厂事情多,工作忙。看似风风光光,实际也挺操心,当个老板也不容易。回来开厂离家就近了,随时有空随时来,别带什么东西,就当回自己家一样。亲家,亲家,就如同自己的家。常来常往,越走越亲!家里也有客房,有床,有干净的被子枕头。如果亲家不介意的话,可以住在家里。”萍萍妈边说边站了起来。
“亲家通情达理,有文化涵养,说话得体贴心。谢谢了,我们在酒店开的房没有退,还是回酒店住吧。”林雪花微微一笑。
“亲家,那我们就走了。晚上天气冷,你们也早点睡吧。再见!”范晨辉打了一个拱手示意,转身走向门口。
“好吧,那我们就不留你们了。路上的雪还没全部融化,开车慢点,注意安全!”萍萍妈上前一步拉着林雪花的手,二人牵手走到门口。
欧军民看范晨辉和林雪花要走了,也慢吞吞地站了起来,不冷不热的说:“你们走啦,不坐会了?”他跟萍萍妈身后,送到门口。他的笑脸消失后始终没有再打开,他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背影走到楼梯口。
萍萍妈把他们送到楼梯口,摇了摇手。
何丽芳送走范晨辉和林雪花,回到屋里,见欧军民坐在那里一声不响,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走了过去。她走到他身后,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轻声地问:“今晚你咋啦,像掉了什么宝贝东西似的,心不在焉!”
“这个姓范的,就是一个奸商,为了自己的利益,不顾亲家脸面,不讲亲家情面,与那个胡子、马子沆瀣一气,穿一条连裆裤子。难怪我今天一早安排唐助理去县招商局找胡响林,给他送过去的礼物和礼金被拒收了。原来他不是装清廉,而是早就与马兴南结成利益同盟了。看来,我这个年不好过呀!”欧军民长叹了一口气。
“哦,我听白了,亲家建厂选址已选定白鹭镇经济开发区,没有选定江畔镇经济开发区。所以你在发愁是吗?”何丽芳双手伸到他的胸前,低头弯腰,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是呀,我现在如坐针毡。今晚县广播电视台都播放了他们的新闻了,这下我就难为情了。我明天都不知道如何走进镇政府的大楼,上完年前这最后一天班。”欧军民说完双手捂面。
“要不,你跟萍萍打个电话,叫她跟夏成说说。然后让夏成去说服他爸改变主意,看能不能管用?”何丽芳看见欧军民当上镇长以后第一次陷入难境,有些为他心疼,便提出一个为他解围的想法。
“现在找她也没用了,木已成舟,板上钉钉。刚才湘江源晚间新闻也播放了,他们连合同签了。这盘棋已成死棋,走不通了!”欧军民移开双手,拿起电视遥控器,按了一下关机键,顺手扔在沙发上。
“现在不是还没动工吗?还只是写在纸上,做了电视宣传吗?哪就成了死局了呢?你不好意思跟萍萍打电话,我来跟她说。”何丽芳把双手从他胸前抽了回来。
“丽芳,你就别给女儿心里添堵了。算我倒霉,遇上这等认钱不认理,认人不认亲的亲家。”欧军民一把拉过她的手。
“嗯,好吧。”何丽芳点了点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次日早上,欧军民起得比平常早了一些。
冬天的早晨,太阳露脸爬上来似乎比其他季节要迟一些。
欧军民吃过何丽芳为他准备好的鸡蛋面,他推着那辆铃本之鹰摩托车出了门。
他家距江畔镇4公里,他上下班骑摩托车大约15分钟,保持20马的慢车速。
他穿着厚厚的羽绒服,戴着头盔,戴着口罩和黑皮手套,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尽管他骑车的速度不快,但从裤管和袖口吹进来的冷风,让他感到有些冷飕飕的。
欧军民到达镇政府门口时,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门口下了车然后推着车走进镇政府大门,而是直接骑车冲了进去。令他没想到的是,今天门卫室的老肖比他来得更早。他早已站在门卫室里面门口,双手来回搓摸着,口里吹着一股冒白雾的热气。
他虽然看不清骑车人的面目,但他看骑车人骑的摩托车便猜到来人是谁。他像往常一样举手跟欧军民打招呼:“欧镇长,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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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军民点了点头,答了一声早上好。这声音很小,隔着口罩发出来,只有他自己听得见。
欧军民把摩托车停在楼下的车棚里。他戴着头盔走上了楼。
他脱下手套,从裤兜里摸出办公室钥匙,打开了镇长办公室的门。
他进办公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茶杯打开饮水机烧开水泡一杯清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