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子,这钱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收的,你拿的这些东西,我就收下了。”杨盘根把头侧过去,不住地摇着手。
“根叔,你就收下吧,常言道,亲兄弟,明算账,这是应该给你的呀!你不收,我心里过意不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总是要讲人情世故,礼尚往来的!”杨菲艳说完,又把二百元钱递到他的面前。
“艳子,你是一个懂礼数的孩子,我们晓得你心里的想法。这会我来做一会主,二百元太多,在家里吃二餐饭,花不了那么多,你就给一百元合适,你也了了你的心事,也还了人情,这样好不好?”莲香婶从凳子上站起来,直截了当地说。
“既然莲香婶说得这样在理,好吧,就按你说的。”杨菲艳总算找到了一个台阶,完成了她心里牵挂着的这件事。她走到莲香婶面前,把一百元钱递 到她手里。
莲香婶接过她递过来的一百元,立即放进裤兜里。
“莲香婶,根叔,我们就回去了。谢谢啦!”杨菲艳把一百元放进小包里,跟他们打招呼说。
“艳子,你难得回来一次,这次还带了小周一起回来,又不在我们家吃饭,后面不知你什么时候再回来一次,下次回来,一定要在我们家里吃饭。”莲香婶边说边送他们走到门口。
杨盘根跟着他们走到空坪上,说:”艳子,小周,我不送你们了。明天午饭后,我自己带根绳子上去牵小黑,不用你们送下来了。”
“好吧,那样就辛苦你走一趟了。”杨菲艳边走边答道。
“没事,我们艳子说话总是这么客气!”杨盘根站在空坪上望着他们的背影渐渐远去。
杨菲艳和周扬走到家门口时,母亲正守在灶台边炖猪脚。熊熊的柴火在灶膛里噼里啪啦地响。铁锅盖被煮沸的蒸汽顶起,悬浮在蒸汽上,冒出热气向堂屋里扩散,空气里飘荡着猪脚炖白萝卜的浓郁肉香气味。
”妈,我们回来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根叔同意收养小黑了。“杨菲艳蹦蹦跳跳奔到灶台前,蹲了下来,双手扶着母亲的肩膀说。
“他愿意养,那就给他养吧。”菲艳妈一边用铁夹摆弄灶膛里的柴火,一边答道。
“妈,你做的菜就是香,味道好,估计今晚又吃撑了。”杨菲艳得意地笑着说。
“其实也不是妈做菜的手艺好,是这柴火烧菜就是香,是这山里的茶油、地里的花生油香,还有就是咱们这里的水也甜,有了这些东西做菜它能不香吗?”菲艳妈如竹筒倒豆子似的说了一大串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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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菲艳站了起来,走到堂屋的餐桌旁。餐桌上放着两碗干茶树菇炒鸡肉,中间还摆放一碗辣椒炒茄子。
“妈,这是茶树姑吗?”
“是的,我留着的干茶树菇。你们走后,我杀了一只鸡,本来是准备炖着吃的,但想了想,猪脚是炖汤的,鸡就不要再炖汤了。于是我就把鸡肉炒着吃算了。”菲艳妈放下手中的铁夹。
“怎么没看见小周进来?”
“妈,他忘了跟他爸妈打电话了,我也一时忘了这事。刚才他爸妈打电话过来了。他在外面接电话呢。”
“哦,瞧你这粗心的孩子!等他打完电话,就可以吃饭了。”
“这么快炖好啦?”
“我炖汤1个半小时了。”
”好, 我出去看看。”杨菲艳边说边向门口走去。
吃晚饭前,菲艳妈往水锅里加满了一锅水,放在灶台一直烧着。
吃过晚饭,杨菲艳拉着周扬到门前的土坪上散步。
当天适逢九月初四,月亮升上来就是满月,皎洁的圆月洒下银辉,房前的田野里一片寂静。
他们顺着小路走,一直走到马路上。路旁的紫薇树比人头高一点,还没落尽的紫薇花在月光下散发出阵阵清香。
马路下面是一条明亮的小河,河水平稳流淌,听不见水流的声音。
周扬摘了一朵紫薇花放到杨菲艳的鼻子下方,轻轻地问道:“闻闻香不香?”
杨菲艳用含情脉脉地眼眸看着他,轻柔地答道:“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
“我来闻闻试试!”周扬把头靠了过去,杨菲艳把紫薇花移开,他俩的嘴唇贴合在一起。周扬顺势搂抱着她细软的腰身,二人在花前月下亲吻起来。
他俩拥抱着亲吻了一会儿。这时,远处驶来一辆摩托车,惊扰了他们甜蜜的时光。
他俩手牵着手向杨菲艳家回走。
他俩回到家里时,菲艳妈已洗了澡,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凳子上洗她换下的衣服。
“艳子,小周,你们俩谁先洗澡,晚上把衣服洗了晾着,明天下午就干了。”菲艳妈问道。
“周扬,你提水到这个杂房去洗,我家里比不了你家,没有淋浴,只有桶洗,你就克服将就一下,用毛巾淋在外面洗一下算了。我去拿条新毛巾给你。你的衣服在我背包里,我去拿出来。”杨菲艳用手指了指里面那个房间,边说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周扬洗完澡后,把换下的衣服放在桶里拿了出来。
“你放在那里,等我洗了澡,顺便帮你一起洗了。”杨菲艳将桶里的衣服拿出来放进一个盆里。她拿着空桶走到灶台边,她舀了一瓢热水把桶淋了一下,走到门口将水倒掉。
周扬走了过去,对杨菲艳说:“你去拿衣服吧,我来帮你把热水调好温水提到里面去。”
杨菲艳洗完澡出来,接着把自己换下的衣服和周扬的衣服一起洗了,晾到外面晾衣杆上。
“周扬,你睡我的房间,我跟我妈睡一个房间。”杨菲艳晾完衣服走了进来,她把大门关上,对着周扬说。
“好的,你跟阿妈也早点睡了。晚安!”周扬走进了杨菲艳的房间,把门关上了。
杨菲艳把桶放在水缸旁,关上堂屋的灯。然后走进了母亲的睡房。
此时,菲艳妈早已躺在床上了。
“妈,我来跟你睡,我们好久没有睡在一起了。”杨菲艳走到床前脱下拖鞋,坐在床边沿,用一条干毛巾不停地揉着还没干透的头发。
“是呀,孩子长大了,就想自己去走走外面的世界;就好比鸟儿翅膀长硬了一样,就想自己去飞翔天空;就像鱼儿长大了,就想自己去畅游溪河;这些现实的生活规律,谁也不能改变和阻挡。”菲艳妈眨了眨眼睛,把手伸出被子外面来。
“妈,我晓得亲人分离的苦,现在好了,我们母女俩又可以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了。”杨菲艳拿起放在床尾的一个枕头放在母亲睡的这一头,她关掉屋里的电灯,在母亲的身旁躺了下来。
“艳子,我看这个小周人还不错,妈也喜欢。就是他阿爸阿妈,我没见过,不知怎么样?”菲艳妈开始把话题聊到了女儿的终身大事上来了。
“我在他家吃过中饭,走的时候,他妈给了一个红包,看样子挺高兴的。他爸也挺随和的,总是笑呵呵的,听周扬跟她妈聊着说,他爸是一个退伍军人,当过兵的,现在他们社区居委会上班。”杨菲艳把他家的一些情况简单地介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