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舒止今日上朝的时候,一直有些心神不宁的。
皇帝提醒的目光频频落向他,可凌舒止竟是恍若未闻,仍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一来二去,皇帝终于忍不住了,唤了一声:“宜王。”
这才拉回了凌舒止的思绪,他回过神来,从队列中越出。
“父皇,儿臣在。”
皇帝微微有些不满,却并未立时发作,而是问道:“方才镇国公之言,你可认同?”
凌舒止略一思忖,说道:“南越王这些年来多次挑衅于我朝,如今更是要求我朝派出一名宗室女子和亲。南越已然狂妄如斯,镇国公大人竟认为和亲是明智之举....”
他顿了顿,后面的话,并未再继续说下去。
但他话里话外,对于镇国公主张和亲的政见相左,溢于言表。
于是皇帝淡淡颔首,说道:“我朝虽从未有过和亲先例,但镇国公此番是以自家女儿许婚,如此赤胆忠心,朕实在不能不感佩老臣的一番情义.....”
镇国公很快俯下身,拱手道:“陛下过誉了,臣身为奉朝臣民,便当忠心报国,不敢藏私。”
见得镇国公言辞如此谦卑,皇帝满意的点了点头。
“你的心意,朕明白。”
不然,也不会在如今木已成舟之际,仍然属意于完颜初嫁给宜王。
这厢,凌舒止却是蹙起了眉,隐隐发现了不对劲:“自家女儿?”
“不错。”
皇帝意味深长:“镇国公称完颜姑娘待嫁闺中,如今境况亦是不好再嫁。自从她闻听家国有难,便决意以一己之身平南越安稳。”
说着,皇帝不由得感慨:“镇国公忠君报国,其女亦如此铮铮铁骨,委实是满门忠义啊。”
一席话,说得镇国公连日阴霾的脸都好看了几分:“多谢陛下赞誉。”
凌舒止却是忽然沉默了。
奉朝开国数百年,从未有过和亲先例。
倘若今日镇国公举荐的是寻常宗室女,或许还真是有和亲的打算。
可如今他竟推荐自家女儿....
还是当宝贝一样娇养长大的完颜初...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