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蹙眉:“什么不行?”
慕莞齐也有些诧异的看着他。
陆渝竟不愿意休了自己?
她不由得始料未及,连涩涩的心口似乎都寂然了几分。
陆渝意味深长看了慕莞齐一眼,旋即却转开了目光,对陆老夫人说道:
“慕氏虽已败落,但军中余威犹在。这些年儿子靠着岳丈这层关系,得了军中不少长辈提携。”
“若此时休妻,不仅于仕途无益,只怕也会落人话柄,指责我陆渝是无情无义之徒。”
一通分析完,他再次摇了摇头:“所以,我不能休妻。”
慕莞齐的眼眸有片刻僵硬。
她终于还是苦笑出声,强忍着憋住眼底酸意,手中的绣帕几乎被攥得稀碎。
她终于没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酝酿片刻,再次开口道:“自我母家出事以来,将军始终不离不弃。京中谁人不钦佩将军深情。”
“如今我当堂辱及亲长,将军竟都不愿休妻,将婆母脸面置于无物。此等恩深义重,我实在感佩将军恩德!”
陆渝和陆老夫人的脸色都是一阵青一阵白。
陆渝尴尬的开口:“母亲......”他原本想解释,张了张嘴,却又说不出话来。
陆老夫人的面色很不好看,她“哼”了一声,压根不搭理自己的儿子。
陆渝望着眼前情形,脑子转了转,却是意识到几分不对劲。
他和慕莞齐相伴多年,彼此之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
慕氏传家百年,族风极严。他亦亲眼见过昔年慕将军是如何管教子女的。慕莞齐作为家中独女,一身武艺尽得慕将军真传,却也在这般言传身教之下,几乎是处处留心,步步谨慎,从不肯失了家门规矩。
因此,慕莞齐素日里即使再如何气急,也绝不会有失言失礼之行,唯恐叫旁人耻笑了去。
更何况,还是当堂辱亲,这等大逆不道之举。
莫非,她是故意的?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了。
旋即,他抬起头,狐疑的目光在慕莞齐身上来回扫视,想寻出些破绽来。
可他定定望去,只见得慕莞齐眼中是真切难忍的痛楚,似是在极力忍耐着巨大的伤悲,不似作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