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怒火中烧,狠狠的踹了王东一脚:「发现飞奴丢了,为何不来报!」
王东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的辩解道:「卑职,卑职以为,那是,那是京兆府衙署的飞奴,无,无关紧要,就,就,」他骤然「咚咚咚」的不停磕头求饶:「大人,大人,卑职知罪,卑职知罪,求,求大人恕罪,恕罪啊大人!」
韩长暮被吵得头疼,眉头微不可查的皱了皱,冷声道:「前夜姚参军要飞奴传书的时候,你在旁边吗?」
王东低下了头,心虚道:「卑,卑职,卑职不在。」
那小徒弟接话道:「回司使大人的话,是卑职和姚参军一起来找的飞奴,不过后来姚参军让卑职去取笔墨,卑职就离开了片刻,卑职取了笔墨回来的时候,正好遇到了顾总旗,顾总旗就拿着笔墨来耳房找了姚参军,后头的事情,卑职就
不知道了。」
韩长暮面无表情,不置可否的「嗯」了一声。
究竟是谁,在飞奴上动了手脚?
少的那一只京兆府衙署的飞奴,到底去了何处?
韩长暮打心眼儿里不愿意怀疑姚杳,但是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不由得令他心生怀疑。
他将方才封好的书信取出来,在信的末尾又添了一句,吹干墨迹重新封好,交给顾辰:「先传信给冷少尹。」他又看了王东一眼:「再把王东带下去,交给何总旗审问。」
听到这话,王东面无人色的委顿在地,半晌都站不起来。
顾辰应了一声,将竹筒绑在飞奴腿上,走到院子里,将飞奴抛向了京城的方向。
随后将王东交给了何振福严审。
顾辰折返回来,束手而立:「大人,飞奴放出去了。」
韩长暮点点头,转身走出耳房,交代那小徒弟:「好好照看这些飞奴。」
那小徒弟应声称是。
韩长暮和顾辰走进正房,他反手掩上门,深深的看了顾辰一眼,别有深意的问道:「顾总旗和姚参军认识许多年了?」
顾辰「嗯」了一声,不明就里道:「是,卑职在西市摆算命摊子时,姚参军在西市与人对骂,认识的。」
「扑哧」一声,韩长暮笑喷了,张口结舌道:「对,对骂!」
顾辰忍笑点头:「对,大人你没听错,是对骂,大人怕是没见过阿杳跟人家对骂吧,那简直是侮辱耳朵,白瞎了她那么好看的一张脸!」
韩长暮一脸震惊,张着嘴愣了半晌,才脸颊抽搐了一下,问道:「前夜姚参军飞奴传书给本官,是你去抓的飞奴?」
顾辰点头:「是卑职,卑职记得很清楚,抓的是一只雪白的飞奴,是内卫司的飞奴。」
韩长暮并未怀疑顾辰,沉凝道:「那飞奴是你亲手放的?」
顾辰道:「是,卑职亲手放的,亲眼看着飞奴是往京城方向飞的。」
韩长暮眯了眯眼:「你来耳房的时候,姚参军在干什么,你放完飞奴后,姚参军有什么异常?」
听到这话,顾辰吃了一惊:「大人是怀疑姚参军吗?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他摇了摇头:「姚参军素日里的确不那么一本正经,可她是实心实意的当差,她是不指望能有个***厚禄,但她经常跟卑职念叨,将来还要置办个小宅子,买个漂亮小丫鬟给她端茶倒水,再买个美厨娘给她做好吃的,最后买个俏郎君给她当门房,她是一心要过安稳的小日子的,凭她的本事,过上这样的日子根本不难,她不可能也没必要铤而走险。」
听着这些话,韩长暮心里生出一丝怪异的感觉,只觉得又气又好笑。
漂亮小丫鬟,美厨娘,还俏郎君,她这是想干什么!
他怒不可遏的开口:「买下人怎么可以只看脸,不看本事人品,太荒唐了,行事怎么可以如此草率!」
顾辰愣住了,觉得韩长暮这股怒火来的有些不对劲。
方才怀疑姚杳之时,韩长暮平淡冷静的不似活人,可怎么说起姚杳采买下人的打算时,他反倒暴跳如雷了呢。
顾辰脑中灵光一闪,陡然划过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目光闪了闪,探究的望着韩长暮。
韩长暮也察觉到自己失言了,脸上极快的闪过一丝窘迫的神情,往回找补道:「如此的识人不明,以后如何能担得起重任!」
顾辰应和了一声:「司使大人所言极是。」可他脸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却一览无余,他分明半个字都没信。
韩长暮也知道顾辰不信,但是多的解释他也没有,只是瞪着顾辰叮嘱道:「方才的事,不许外传!」
顾辰神情一肃,言辞凿凿的称了声是,只差拍着胸脯保证了。
可他心里到底是怎么琢磨的,就不得而知了。
韩长暮若有所思的朝后头看了一眼,问道:「姚参军是住在后院呢?」
顾辰点头道:「是。」
韩长暮眯了眯眼:「去叫她过来见本官。」
顾辰心里咯噔一下,心知韩长暮仍旧没有打消对姚杳的怀疑,想着一会儿还是得提醒一下她。
不料,他刚走出去,就被韩长暮给叫住了。
「方才的是,你不得对她提起。」韩长暮神情冷肃,语气森然。
顾辰打了个哆嗦,讷讷应了声是,原本打算提醒姚杳的那个念头,转瞬便烟消云散了。
罢了罢了,清者自清,更何况姚杳那张巧舌如簧的嘴,阎王爷都能让她给说活过来,自证清白简直是易如反掌。这样想着,他心下一松,快步走到后院。
内卫司里的内卫多是男子,仅有的几个姑娘此次都没有来。
姚杳是京兆府衙署的人,不算正经的内卫,但还是在一众大老粗的内卫中,混了个极为僻静偏远的屋子。